谨然记 - 分卷阅读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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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觉得会持续到地老天荒的事,其实还没有这一夜的雨来得

    只是原本的绵绵细雨变成了瓢泼大雨。

    雨乓乓的,仿佛砸在她的心上,一一个坑,一坑一汪血,到后面血了,只剩瘪的心,在猛烈的砸打里,碎裂成片,灰飞烟灭。

    夏侯哥哥开始诉衷了,他说他会负责,会娶自己门。

    可是说这些话的时候,靳梨云就依偎着他。自己已经大概穿上了衣服,虽然无暇去顾及是否整齐,但总归觉得可以开说话了,但靳梨云却抢先一步笑她:“该看的都看过了,该的也都过了,还害羞什么呀。”

    她想告诉对方,这不是害羞,是人最起码的礼义廉耻。可转念一想,与一个帮凶,何必多言呢。

    是的,她只是一个帮凶,所以她不恨她。

    她也不恨夏侯赋,因为是自己投怀送抱,活该被辱。不,这不是辱,前二人的说法,这是啊。玩都玩过了,他还要娶她,这该是多真的

    那她该恨谁呢?

    看来看去,只剩自己了。

    呵,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说想去屋风的时候,夏侯赋似乎不大信,但靳梨云信,还帮着劝,让她去吧,她现在心,静静也好。

    她激地看了对方一,是真的激。

    对方回以微笑,那是她这辈见过的,最的笑。

    六岁那年,父亲赠予她这把“灵月剑”,十年之间,她只用剑杀过一人——便是自己。

    第100章 云杭家(八)

    突来的风将灯灭了。

    毫无预警,就在杭明哲讲到妹妹自刎而亡的时候。

    骤然漆黑的房,只有夜风,与沉默。

    没什么可继续再讲去的了,佳人已逝,墓地芳华。如今最的哥哥为她报了仇,但愿天地间会少掉一缕哀魂,但愿某的好人家里,会多个粉雕玉琢的娃娃。

    “谨然兄,不想说什么吗?”杭明哲重新掌灯,昏暗摇曳的光里,似笑非笑的表看起来有些凄凉。

    谨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曾无数次推断过杭姑娘被害的缘由,甚至都怀疑过夏侯赋或者靳梨云,但真相,远比他以最大恶意揣测的还要残忍。那残忍不是源于场面的血腥,不是源于过程的惨烈,而是源于人心的恐怖。哪怕世上最的武功绝学,都抵不上它万一。

    “该杀。”

    一直沉默的裴宵衣,替他回了话。

    谨然惊讶地看向对方,他以为这人会沉默到底,或者脆来一句“人心本恶,怪只怪你妹妹太天真”这样杀千刀的风凉话。可此刻的男人面沉,看似平静的底,是冷峻的杀意。

    他在替一个不相的姑娘说话。

    这世上确有无心之人,但不包括裴宵衣。谨然意外,甚至惊喜于这样的发现。这个淡漠冷清的男人,良知的存在确实很低,但再低也存在着,偏安一隅,不问世事,只静静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善恶的最底线。

    “所以……”谨然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杭家最初就知凶手是夏侯赋?”

    “起先只是我心存怀疑。”杭明哲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事实上在月瑶失踪的时候,我就认定她去找了夏侯赋,所以寻人时第一个去的便是夏侯山庄,得到的结果是少庄主不在。后来月瑶在客栈事,我直觉与夏侯赋脱不了关系,可当天傍晚突降大雨,短时间涌来了好几拨避雨投宿的赶路客,有江湖人,也有生意人,在得知客栈死人后,为免惹祸上,这些人散得比兔还快,店小二也说不清楚他们的相,更不知晓名字和份……”

    “一个都没记住?”

    “不,记住三个,”杭明哲没好气地看他,“你,裴少侠,还有郭判。”

    谨然哭笑不得:“我们仨那一顿刀光剑影,很难不让人印象刻。”不过转念一想又不对,“靳梨云那样的女,别说男人,就是女人看上一,也不可能没有印象啊?”

    杭明哲摇:“我特意问过的,因为我想记不清相,总该记得男女,可店小二却说,近三天来客栈的女,只有月瑶一个。不过当我提到夏侯赋的外貌模样甚至可能的打扮时,他们还是有模糊记忆的,说有那么一位公与我描述得颇为相似,因为手很大方,所以印象再模糊,也比旁人一些。”

    “所以夏侯赋是肯定脱不了系了,”谨然了然,但不解的是,“你又是如何怀疑到靳梨云的?”既无任何线索,总不能凭空去想吧。

    不料杭明哲却:“我没有怀疑她。”

    谨然愣住,静待文。

    杭明哲继续:“刚刚说过了,我最初怀疑夏侯赋,但在客栈里并没有问更多线索,所以怀疑只能是怀疑。直到月瑶即将土为安的时候,无意,我在她灵月剑的剑柄里,发现了夏侯赋找人代笔写给她的那封信。”

    谨然恍然大悟,难怪杭明哲如此清楚信的容,原是他亲见过。

    “我将信给父亲,并讲了自己的怀疑。父亲然大怒,找夏侯山庄对质,但这事谁会承认?况且还是代笔。对,就是这个代笔,让我一方面觉得事定然与夏侯赋有关,但又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是的,”谨然也正想说这个,“以夏侯赋的格,怎么可能真的放弃锦衣玉和杭姑娘私奔。但若只是想骗杭姑娘来,甚至委于他,他又怎会在同一个客栈里与靳梨云毫无顾忌地私会?”

    “我和父亲也是这样讲的,所以……”杭明哲底一沉,“我们就筹划了一个引君瓮之计。”

    此计,自然是雾栖寻宝。

    “这件事,明俊不知对吧?”以谨然对友人的了解,若他知晓,断不会在西南之行表现得如此自然。

    杭明哲:“不仅他,大哥与二也不知,那时候整个杭家,只有我与父亲知晓此事。”

    后来的事便很清楚了,他们请来了景万川,不论基于什么原因,可能是名,可能是利,也可能是人,总之后者帮忙,完起了这个局。

    “但最初,我并不是奔着杀他去的。我怀疑他不假,但他可能是凶手,也可能只是个被利用的知人,所以在山分散之前,我都只是想从他探到真相,毕竟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当时也在客栈。可惜……”杭明哲说到这里不屑地笑了,才继续,“他实在不禁吓。”

    谨然可以想象当时的景。孤立无援,伙伴忽然獠牙,以命相挟问一段或许已成为梦魇,但在世人面前仍该是天衣无的事。濒临死亡的恐惧,惊天霹雳的惊愕,别说让他坦白真相,就是让他把五脏六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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