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秋 - 分卷阅读16

    去。到了贴近正门的地方，林知秋才发现，原来从正门来是需要绕过一屏障的，类如国古代的屏风。但他自己看到了什么，无关要，因为他的已经被满满的暗金所占据了，对其余的装饰设计，本不甚清楚。林一弯腰凑近他耳边，压低嗓音评论了一句玫瑰堂建筑的妙之。林知秋的心思并没有在观察和思考上，所以听不太明白，他知林一作为一个建筑设计师，对这些东西必然是兴趣的。他随着哥哥的脚步转悠，心里想起来一件事：

    第一次去教堂的场景，他是不记得了。一个天主教堂就设在他家对面——南城的家。小时候没事，林知秋就会钻那儿玩去，教堂的院就是他的游乐场。那儿实在是太破旧了，只有一扇铜门，墙是灰蓝的，两边上挂着画框，所有的木椅都被白蚁侵蚀过。神台上方挂了一幅，只有每年圣诞，才会简单地装饰一。林知秋从前以为那里是老年大学，以为所有人老了都要去那儿上课，死后也要在那里葬，这一印象就是因教堂的那些老年人而产生的。十五岁那年平安夜，他和林一偶然从教堂拾到了一本破旧的祷词本，便拿回家保存了起来。林知秋几乎每年圣诞都会去教堂，但是只是凑闹，从来没有信教的念。后来林知秋搬去邕市的时候，似乎是把那本祷词丢了，又像是林一国时拿走了，总之是忽然就找不到了。到邕市之后，林知秋忙着上课、看书、找兼职赚钱，一直没有注意过有没有教堂这事——有的话，一个人也没有去的必要。

    两个人在最后排靠窗的角落坐了。脚边，前排的座椅，有一排垫。大堂里的游客寥寥无几，每个人都举着手机，对准了那些炫目的细节亮起闪光灯。这是过了正午的时候，虽然广场上的风冷，可光却是净灿烂的，透过彩窗，轻轻柔柔地笼住两人的，竟让人觉一若有若无的意。时间还是充足的，很漫，足以让他们一句话都不用说，只是静静地在角落，互相依偎坐着。椅的木纹很好看，林知秋忽地想起此时正在陪着自己的父亲和舅妈的小梁姑娘。小梁姑娘，梁清素，这是一个他就熟识的名字。南城实在太小了，几个邻居亲戚间相互介绍，最后给林家大儿介绍来的相亲对象，是小儿的同学。

    小梁姑娘，林知秋愿她也是不愿意的，也是被迫的。时他和他的哥哥之间那些纠缠不清的事，除了她，又有谁知呢？同样的，那其隐的不被承认却真实的，除了兄弟二人，也只有她知。“不过你们不可能永远这样的。一个男人，还是，不可能不结婚。”她说。与她重逢之后，林知秋发现她对过去的事早已闭不谈。林知秋想，她也被某些东西说服了。某些东西——那是连仁慈的天父都不会宽恕他的某规则，某德。可以跨越整片大陆，重重大洋，它可以跨越任何一切实质的，由宇宙间微小的粒组成的任何或大或小的事，可是，它偏偏跨越不过人的一个想法。一个从上古时代延续至今的想法，它宣告这是错误的。有对错之分？或许有，但对错不过是人类制定的规则；只有利弊之分，这倒是毋庸置疑。林知秋和林一，或许就是为数不多的“弊”的那分。

    金的光，伴随着彩窗的斑斓，彩在林知秋的手背上舞蹈，的块错穿，的块模糊。彩不分界限地混在一块儿，最终只能归于混沌的黑暗，世界变暗了。“休息一会吧。”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覆在上的是丝的布。满堂的辉煌已经刺得他想要泪了，被哥哥的领带蒙住之后，林知秋才察觉睛的不适。他想，自己迟早要变成瞎了。到了失明以后，你还会照顾我吗？——他喜这样孩气地向林一提问，而他也知，无论什么时候，哥哥的回答也只有一个“会”字。不过，等小梁姑娘了家门，哥哥又该怎样撒谎应付，时间照看他呢？

    林知秋不讨厌小梁姑娘。他不讨厌任何一个女。他从女的上可以找到母亲的影，或多或少。尽他的母亲并不完，她尖酸刻薄，自命清，好歹也攥着一才气和修养，给了林知秋所有的温柔。他所接过的女，他可以从小梁姑娘的上找到母亲的善解人心、开明包容，也可以从他的一个女友上找到母亲的倔和偏执，还有许多的其他一些人。总之他不会因为有人要成为他的嫂嫂而对她到厌恶。不过他也不会喜她们。

    有时候林知秋想，假若母亲和林一能够像平常的母一样，相上哪怕短短几个月，会不会、又会对哪些事产生影响呢？以母亲的死换回林一，他想是不值得的。带走母亲的不是上的疾病，而是心灵上的疾病。那病，天父或许可以治，但母亲不知。她死前只知，她的大儿回来了，不过，并不在她的旁。

    林知秋想，他活到现在，真真切切地着他的人也只有母亲和林一了。除此之外，曾经是有过一个女友的，恋期时她想必也有着自己的吧？自己的柔，自己在的固执，自己对她的不离不弃和一再容忍，自己完男友的形象，总之的都是任何人都可以给予她的东西，而并不是林知秋这个人。时机很巧，她需要，他现了，仅此而已。她不林知秋的心，林知秋心里的怯懦和优柔，他不好的肮脏的卑劣的地方，她不，不愿听，也不愿看。可林知秋她，她的歇斯底里疯狂偏执，如渊底的黑的痛苦，林知秋样样都。她说过誓言般的“我你”，可是人心隔肚，仅仅一句又怎够证明？没有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献去，怎样算得上？她给了林知秋自己腕上和额角的鲜血淋漓，这样就足够证明了吗？不，林知秋想，不够，她那样的人……相同的林知秋也给了她许多的伤痕和一整瓶安眠药，一场窒息和一次落，可这有什么用呢？竞赛一般伤害自以换取对方更烈的意，最终不过你死我活或者两败俱伤。

    那时候林一不在，否则一切事都不会发生了。林一知林知秋的边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不在。说来也奇怪，作为林家的大儿，他十五岁才第一次回到这个家，十八岁又离开了南城去往国外，与林知秋相不过短短三年，可这个弟弟却能够成为他心底的执念。或许这是命定的事。在这三年间，林一他，吻过他，搂着他睡，和他初尝之味，这些都不是以哥哥的名义的——是以恋人。林知秋答应他了，是恋人。亲兄弟组成的一对人。然而在那之后人的关系便不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