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而以木石取火,烹之,与鼠共。鼠亦不伤其,行踪莫测,往往夜半方归,甚驯,卧刘蕴枕边。盖上天怜幼无依,便令鼠救之,实乃稀奇事也。
一夕,鼠忽慌而归,启齿:“吾修行至今,已有数十年。今机缘巧合,救汝一命,又逢劫数,恐有所连累。故遁去,汝不必苦寻,若有缘,十年后当娶汝为妻。”言毕,倏忽而没,唯余刘蕴垂泪失措。
既无鼠,野果草蔬、鹿兔渐无。刘蕴沉思半饷,便,为求尔。正逢郴州大定,释公告老还乡,过山,兵士见一小童与獐相搏,大惊,杀獐而捉童,来禀释公。虽居山,幸鼠照料,刘蕴生得红齿白,全无饥民模样,倒像个好人家弟。释公见之,顿生怜惜,又因己四十有六,娶妻妾数人,仍未有,便将刘蕴收作养。
初不允,刘蕴逃,然兵卒看守甚严,无法可施。又觉释公和善,渐息了念,随车往南乐。南乐一地,四山光,木俱丽,与郴州大不相同。既为宦家,刘蕴平日锦衣玉,左右仆十余,仍谦逊,不敢恣意。言亡母尸骨不知何,为其建衣冠冢,告天灵。
释公喜其品纯良,依言行之,又延师教导,使其通晓书义,日后考。至十五六,刘蕴已是个俊俏郎君,哪见昔时逃难,面黄肌瘦?然心念鼠,更疑求娶之约,则远近以姻事问之,皆婉拒尔。“汝非吾亲,虽受吾养育,嫁娶之事,全依汝心意为之。”释公素来豁达,见刘蕴整日愁眉,故有此言。
刘蕴其恩德,夜半难眠,便祷上苍,曰:“吾义父,大善人也。若上天有知,宜赐其嗣,使族兴盛。”
翌年,释妻不思饮,形容憔悴,请得医来,云:“尊夫人有三月矣。”释公大悦,命人好生伺候。其妻十月怀胎,生了一一女,皆眉目如画,聪颖过人。刘蕴见此,亦十分欣喜,直乃义父积善久矣,故有福报。又月余,刘蕴考,一举得,应为郴州县令。释公更是欣,是夜大摆筵席,宾客云集。
刘蕴不觉饮醉,房歇息,忽觉后有声。回首视之,却见双扉开,一白衣者立于门外,似笑非笑。因醉朦胧,刘蕴难识其面貌,只觉有些许熟悉,问曰:“汝何人?若为迷途,唤小仆送汝。”
白衣者闻言,数步上前,将刘蕴拥室,笑:“汝尽忘十年之期耶?当日吾有言,已度劫数,今来娶汝为妻。”
方知其人乃鼠,刘蕴心稍定,继而蹙眉:“吾,吾以为汝作戏言……”况一人一鼠,何等荒谬。
言未毕,白衣者俯首,将其压在榻上,吻咂,好一番亲。刘蕴不能言,唯呜咽数声。
翌日,刘蕴醒转,与鼠同往释公书房,将前事一一说清。释公大惊,良久,方叹曰:“既有此奇缘,汝自去罢,吾不加。”
刘蕴泣而拜谢,数日后,至亡母坟前祭拜。再往郴州上任,与鼠居城外一小宅,与寻常夫妻无异。每逢夏,便归南乐,皆视释公如父,其妻如母。
后释公又得二三女,俱有所成,盖行善积德,孙延绵甚众。
第43章 (四十三)白非
萧南元者,萧王庶,排行第二。其母为扬州歌,艳冠一时,颇受,更凭贵,登侧妃之位。然心甚毒,夺正妃恩,扶南元为世。未几,得疾而亡,因正妃恶之,亦薄待南元。
时南元年方七岁,纯善,不肖其母。一夕,于莲池赏,误跌,不省人事。梦仙人语:“白非,佳人非人。”良久,苏,卧榻上,闻医者叹曰:“二公堕受寒,日后恐不能人。”萧王大怒,将一众仆重重责打,则南元开劝:“天命如此,岂敢牵连无辜。”心知乃嫡母使计,命小婢将其推落池,然不以为意,反欣喜,觉不须搅府争斗。
既而生了厌心,整日念佛诵经,过些清静日。小婢忙禀告正妃,闻言,其心滋半愧疚,又思及侧妃无礼,世之位不牢,便百般思绪,只稍加看。南元见衣较昔时好上数倍,亦不多言。盖知正妃可怜,生母跋扈,难生怨妒,亦无激。
至十三,南元苦求再三,萧王方允,使其搬离王府,住别庄。便往其州,别庄偏僻,只二三老仆看伺。见之,南元愈喜,往往游玩山之间,山野草蔬,数杯清茶,又过一日。只不知昔日“白佳人”之言何意。
一日,其至街市,偶见番人卖。当一驹遍鞭痕,染淤泥,哀号不绝。南元心不忍,近而视之,睹驹双眸泪来,更怜,以百两买之。遂牵回别庄,由老仆洗净脏污,但见一乌黑,转变作雪白。忽忆幼时一梦,南元生疑,命人好生照料,捆草、饮、煮料、刷洗,皆看顾周到。
经数年,驹成骏,通雪白,善奔,曰雪飞燕。南元甚喜,常骑城,至于郊野,赏尽风光。
雪飞燕亦驯,似通灵,见南元展颜,便昂首嘶;觉其面愁,则垂首不语。久之,南元视其为友,而非牲畜、坐骑一类。
时值夏之,南元将弱冠,生辰夜里,在庄上设宴。也是凑巧,有一僧人云游至此,叩门借宿,南元便邀之席。几上只茶斋饭,僧人忽摇首,曰:“主人家命与佛门无缘,何故执着如此?”
南元大惊,忙问:“为何无缘?”
闻言,僧人大笑,便起,谓之曰:“佳侣相伴,尘缘难断。不敢破天命,言尽于此。”遂至厢房歇息,再不复答。
沉半饷,南元自嘲:“吾一废人,已不能人,怎能祸害好女?”孤坐及夜半,方归房,奈何辗转难眠,心烦意。
翌日,人已杳无踪迹,南元愈焦躁,骑雪飞燕山,排解心事。至一溪畔,因渴,便松缰绳,任其饮。然雪飞燕频频回眸,见南元不察,趁机跃过溪涧,霎时踪影全无。南元方唤数声,不归,悔之不及。
不觉逾月,遍寻不见,南元终日失魂,叹短吁。时别庄新买一仆,年方十八,生得韶秀可,在厨帮工。似慕其才貌,往往借送斋饭之际,以目挑之,脉脉。然南元心系白,无暇多顾,唯呵斥,不许其擅房。
则小仆甚痴,不肯依其言,一时动了念,学话本里人多,自荐枕席。俟南元就寝,见榻上一人躲藏被,怒曰:“汝是何人?”小仆羞涩若新妇,及展被,竟解衣横陈,肤似凝脂。便启齿:“早生倾慕,愿与主人共枕同眠,作一对恩夫妻。”
南元气极反笑,曰:“何来早生倾慕?吾未尝识得一人若汝,汝亦为新仆,不求财帛,岂会献?”
小仆圈一红,喃喃,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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