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夜(纯百) - 不换

    从得知周羲和要放走周悯的那刻起，周绮亭就坠了会永远失去周悯的恐惧。

    周悯如今还是调查署的通缉犯，一旦被人发现行踪，活着被调查署逮捕回去审讯都算是好的结果，而最坏的结果……

    周绮亭不敢再想。

    她坐在疾驰的车上，焦躁不安，烈而纷的绪以及无形的迫让周绮亭本想直接打电话向周羲和求，让周羲和放过周悯。

    但仅存的理智在最后一刻制止了她，她意识到，与其让自己陷崩溃从而被妈妈一步掌控，不如冷静来，利用自己拥有的筹码，去和妈妈换周悯的一线生机。

    周绮亭此刻已不敢奢望还能和周悯在一起，能让她好好活着就足够，哪怕代价是二人永不再见。

    周羲和没有让保镖直接将周悯送到调查署或是伤害周悯，就说明周羲和也很清楚，如果她对周悯这些事，母女之间的关系就会陷无法转圜的地步。

    所以她才会想方设法让周悯主动离开周绮亭，这样，于于理，不顾她的反对把周悯藏在庄园里的周绮亭就无法因此过多苛责她。

    至于周悯离开周绮亭的庇护后会落什么样的险境，这似乎不在周羲和的考虑范围之。

    或者说，周羲和想要的就是周悯能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永远不会再现，永远不会再影响她的女儿。

    兵不血刃，当真是明。

    想到这，周绮亭心底到一阵彻底的悲哀，为踏险境的周悯，也为无能为力的自己。

    只是不知，妈妈到底是用什么理由来让周悯主动离开自己的。

    威？利诱？

    如果是前者，周悯连她自己的命都能舍弃，又怎么会被威呢。如果她真的那么想活着，自然也会明白待在周绮亭边苟且偷生才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后者……

    周绮亭愿周悯真的是拿了妈妈的钱离开了，从此过上隐姓埋名的生活，至少还能在某个地方好好活着。

    可周绮亭也清楚，周悯能够不遗余力地资助福利院，接受利诱的可能也微乎其微。

    她迫切需要知周悯是因什么理由而离开，才好判断周悯接来可能的遭遇，从而想办法与妈妈周旋。

    在车凝重氛围的无形压力，司机不敢怠慢，车很快驶到周家老宅，刚一停稳，早已整理好绪的周绮亭径直打开车门，步伐沉重地来到了周羲和的书房。

    “您和周悯说了什么？”一照面，周绮亭就直主题。

    周羲和此时正端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茶几上放着几份文件，面对周绮亭不打招呼就直白质问的行为，缓缓放杯看向她。

    只见一向沉稳从容、不轻易表绪的女儿，此刻脸苍白地走来，远远就站定，呼还未平复，虽然整理过仪容，尾却还泛着红。

    周羲和心一沉，不再隐瞒，给了其一个真实的答案。

    “我和她说，她不上你，以她现在的份，留在你边只会对你造成恶劣的影响。”

    言之意，周羲和利用了周悯的自卑。

    可这一切的前提，是周羲和知周悯心的想法，知周悯在意周绮亭会因她所受的影响。

    连曾经与周悯朝夕相的周绮亭都无法确信的事，周羲和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即使妈妈所说的话能和周悯接到电话后的表相印证，周绮亭仍捺住心里的怀疑，除非亲见到切实的证据，否则她现在不会再相信任何人。

    她面上不动声，故意轻嗤：“妈妈，她那人怎么会在意我？您编纂的理由未免太不合逻辑了。”

    “她在不在意你，你自己不清楚吗？”周羲和知女儿的想法，却还是耐心地摆论据，好让她无可辩驳，“在她制造的那两起事故里，每一次最后的选择都是救你，不是因为在意还会是因为什么？”

    如果振那次电梯事故还只是让周羲和有所怀疑，那周悯绑架周绮亭后即使枪负伤也要回去把她放走的行为，几乎就已经能让周羲和确信了——

    周悯也在意周绮亭。

    想到这，周羲和看着女儿消瘦了许多的形，不禁开始犯愁。

    如果周绮亭只是和从前一样玩玩而已，周羲和自然也就睁一只闭一只，只要女儿开心就好。

    可从周悯失踪后那叁个月里周绮亭的心神不定，以及周悯重伤昏迷后对她无微不至地亲自照顾，还有后来时常早晚归往返市区和庄园的行为，周羲和知女儿也对周悯动了心，还陷得很。

    而周绮亭昨天更是直接将周悯带去了福利院，结合之前保镖每日上报的况，周绮亭已经没有再限制周悯的人自由了，于是危机终于超过了临界值，周羲和意识到，两人应该是已经要冰释前嫌了，她不得不手及时止损。

    作为周绮亭的母亲，周羲和自然不想看到从小养尊优的女儿因为她人到不顾一切的程度，遑论周悯不仅背负着累累罪行，还对女儿过绑架和囚禁的伤害行为，这些都不是随意就能一笔勾销的。

    所以周羲和才启用了早已准备好的计划，用她调查到的真相辅以言语刺激，来让周悯主动离开自己的女儿。

    可一向沉稳懂事的女儿现在竟这么咄咄人地跑来跟自己置气，周羲和也忍不住有些疼。

    可她还是不忍对女儿说太重的话，继续轻声说：“如果你认为她不在意你，你又怎么会对她表现得这么在意呢？”

    周羲和很清楚，心傲的女儿不会对不喜她的人推心置腹。

    对此周绮亭无可辩驳，语气里带着些鼻音，言语却冷静：“我当然在意她，毕竟，当年如果不是因为她，我又怎么能从绑匪手里逃来？如果不是因为我，她后来又怎么会被绑匪报复？”

    她继续用愧疚动摇周羲和：“妈妈，您当年明明就知事的真相，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救她？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她的人生又怎么会变得那么绝望？”

    “您知不知，她上全是那个人待她留的伤痕。”

    周羲和一时无言以对。

    她当年当然尝试过救周悯，也想将那个绑架过周绮亭的主谋绳之以法。

    可那么多年，那个人一直落不明，直到叁年前，她才收到调查署的报，告诉她找到了那场绑架案的主谋，只不过那人已经被匕首穿心脏，变成了一冷冰冰的尸。

    落不明的，只剩周悯。

    周羲和甚至有想过，或许周悯真的早就死在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小房间，没有失踪，也不用再继续遭受久的折磨。

    她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当得知女儿再次遭遇绑架时，她想，报应终于还是来了，可为什么报应要应验在无辜的女儿上？

    那时周羲和不可避免地陷到可能失去女儿的绝望之，不惜动用一切手段让所有人必须尽快找到周绮亭。

    可没想到的是，那个周悯不仅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