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骨 - 第216章

    但他不能，至少不是现在。

    明德殿是关于赵霈的机构之最重要的一个，各方势力在其目前唯一的目的都是达到平衡，他们还在彼此试探，因此不能轻举妄动。但总有一天，齐昭昀知自己会手的。

    私二字，看似皇帝都得得心应手，但其实重要的并非是见不得人，而是心狠手辣。只要足够狠毒，光明正大也未尝不可。当初赵朔一言不合对朋友全家上三百余大开杀戒的时候，难没有青天白日吗？

    皇帝没有一理直气壮，如何坐得稳？成日怕的是旁人不认自己，那像什么话？

    他要教给赵霈的，当然不是诗书礼义。因此，这些人的话，也都不必听去。

    毕竟要他们闭嘴很难，但是把他们的话当耳旁风，就很容易。

    朝局势虽然平静，但由于赵渊和齐昭昀之间兵权纠葛而导致的张，敢于在这件事上说话的人很少。言路也好清也好，都不是傻，想要说什么只好从其他地方手。既能彰显自己忠君国，又是自己的本职，又不至于招致杀之祸的，也就是关于小皇帝的事了。

    如果是说他上学读书的事，那就更好了。

    齐昭昀也知这一，因现在奏折是里一份，相府一份，齐昭昀和赵渊两人合议，谢陵京之后作为御史大夫同样列席，所以他也看了不少在这上面说话的言论，多如，批都批不过来，只好充耳不闻。

    算啦，虽然难，但毕竟赵霈会大的。他想，也是时候和赵渊说说这件事，达成共识了。

    于是，没几天赵渊就在齐昭昀给赵霈讲书的时候走了明德殿——他一向甚少在这时候。

    比起一般权倾天的藩王……或者就说有实无名的摄政王吧，来说，赵渊可算是十分低调，甚至刻意避开锋芒，平日除了勤勤恳恳在应卯，几乎没有什么人能见到他。虽然常理上赵渊也时常留宿理政务，但都是规规矩矩如同宿直的大臣一样，如有可能更愿意回到自己的府邸，侍奉母亲，抚育儿女。

    虽然王妃早亡，他也没有再娶之意，以当光来看还算是个单汉，但他仍然很顾家。惠王纯孝，先帝在时也一直勤谨，再加上确实没有摄政王的衔，因此除了笃定他有狼野心的人之外，还是有不少人对他评价不错的。

    但这一切都不能否定，在宗法上皇帝位置于他，但是论亲的时候，皇帝总是很敬重他，甚至是敬畏他。

    堂兄弟二人本来就不亲近，后来又发生这么多变故，赵霈本是很警惕的，固然已经学着举止沉稳有风度，但距离滴不漏面不改还是差。

    齐昭昀察觉到赵渊来了，不过他本人是悄然无声的，但背后那一阵惊讶的动静还是很容易辨别。赵渊就站在最后面靠近殿门的地方，赵霈的神飘了，问询的看着齐昭昀。

    然而齐昭昀接着讲去了。

    ，尽

    赵霈有片刻些微不安的表，不过很快就全神贯注继续听齐昭昀讲了，后面虽然悉悉索索，但其实没人失礼的动静，于是齐昭昀也只是说话的间隙对着赵渊了。

    赵渊颔首回礼，示意他先讲课。

    不过齐昭昀还是把要讲的东西缩减了一番——有些话不应该让赵渊听到，因为可以解析意。偏偏他们二人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莫名而来的度解读。

    赵霈知这堂课的时间比从前的短，但只是眨了眨睛，没说什么，表也一如既往。齐昭昀鼓励且赞许的看了他一，站起。于是赵霈也自己站起来，转回面对赵渊。

    众人这才见礼，一如既往，赵渊仍然在行了全礼，赵霈也仍然不厌其烦说了免礼。在赵霈登基之前，这对堂兄弟即使见面的机会不多，但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尴尬的境地，且无论如何双方都一板一。那时候赵朔还在，因此赵霈暂时只是个最受的小皇，赵渊比他年那么多，完全可以是宽容且有趣的堂兄。

    现在就不行。赵霈受了礼，一板一的坐，君臣奏对，姑且随便寒暄几句。

    因赵霈的年纪和没有太后抚养保护他的缘故，这些章程全都是大臣拟定的，说实话，只是话而已。彼此问安，就没有什么了。赵霈近来有些，再加上他心毕竟知赵渊不是一般臣，也能随便发挥几句。譬如问问王太后和王府其余人。这都不要，大家还是宗亲。

    之后，赵渊说了来意，有理有据以至于像是准备齐全的借。他是来理政事的——齐昭昀试图裁撤一分祭，这件事现在终于开始动手了。首先就是在西征之受伤，或者死去的巫女归家事宜。死了的归葬家乡，倘若不能祖坟，那就在当地修建墓，集埋葬，如果还能回家，那就送回去。而受伤的那些和愿意回家的一样，登记名字，发放封诰翟衣，还有银，就可以回乡。倘若不愿回乡，或是无可去，比照放女的办法，官媒主给她们寻找丈夫，婚龄的巫女都可以成婚，剩的修建养老局给她们养老。

    其实比起女而言，此次放去的巫女要年轻得多。虽然过程并不顺利，且可以预见到最后会有多么焦烂额，不过说这是德政，也没人会反对，只是太过繁杂，而且到都要掏钱，否则墓谁来修建，养老局谁来经营？因此赞同的人并不是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