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u海折竹 - 第12章沙拉

    宁竹安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压了几红印的小手循着声音在床柜上胡摸索，抓到手机后又迅速缩回被窝里，混地朝对面那人撒:“外婆，我再睡会儿就起。”她夜晚睡得不大安稳，一会儿梦到爸爸妈妈，一会儿又梦到各怪，现在即便醒了也都还是迷糊，竟错以为自己是在外婆家里呢。“谁是你外婆，宁竹安，别告诉我你睡了一整天还没睡醒。”沉闷的男音比往日所有闹铃的叫醒效果都要好，宁竹安猛地睁开，彻底看清了完全陌生的房间和当时被丢在苑的手机。她郁闷得很，地憋两个字来:“嘛……”“烧退了没？来。”搞半天原来就一个楼上楼的距离，真不懂这电话打得意义何在。宁竹安满腔腹诽地摸了把额，在挂断电话和继续开睡之间，她选择艰难起床:“知了，我上来。”因为不服气，女孩儿悄悄在挂电话前用蒲渠当地的方言骂了谭有嚣一句。谭有嚣没听懂，尽宁竹安努力把这句话解释为“早上好”，但不用想都知那张小嘴里是肯定说不什么好话的，他盯着已经黑掉的屏幕，顿时觉得好笑——笑那个前两天被咬了一就哭到不行的人这会儿又开始天不怕地不怕了。直到他看完了一集莫名其妙的电视剧，某人才贼似的从楼梯拐角磨蹭来，还没等走近，叹气声就先一步传了男人耳朵里。女孩儿的衣服依旧宽宽大大，只是这回短袖摆被她掖了四分的黑短里。联想到上次的亲密接，谭有嚣此刻满都是她那被布料勾勒的纤弱腰肢，薄而，被人箍住后就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那叫他忍不住开始回味。那攻击的神盯得宁竹安一阵脸，于是讷讷声叫他的名字:“谭、谭有嚣？”视线循着声音上移，在宁竹安微隆起的小巧曲线上短暂停留后就那么直勾勾地落在了她的脸上。视线一撞，女孩儿就迅速挪开了目光，揪着线的手却沁了冷汗。“会不会饭，”男人闭起往后仰了仰脖“我饿了。”“会，但……”被莫名其妙绑架到这里就已经够惨了，现在难不成还要叫她当免费的厨？宁竹安当然不敢把肺腑之言说，便换了条路委婉:“你这么有钱，为什么不请人专门来饭？”这里跟萨婉家差不多，大归大，但都空的没有什么生活痕迹，想来房里唯二会气的也就只有他俩。男人怎会听不女孩儿话里话外的不愿，他忍不住哼笑声，偏不往对方预设好的逻辑里走:“我怕蠢货太多，到时候杀不过来。”“那你不担心我给你毒吗？”谭有嚣睁开，透不光的眸睨向满脸认真的小丫，一时竟不知她是真傻还是装傻。“前提是你能在我家找到可以毒死我的东西，”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宁竹安抿的“你要说往里吐倒还现实。”宁竹安一看谭有嚣的视线挪到了自己的上，瞬间就想起了些不好的验，她捂住嘴如临大敌般往后连退好几步，失去了继续跟谭有嚣迂回的想法，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认命地钻厨房里去倒腾午餐了。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女孩儿盯着前为数不多的材犯了难，思来想去，也就只有沙拉最合适了。当宁竹安端着成品心虚地返回客厅时，男人已经保持着先前的姿势睡着，一双就那样放不羁地搭在茶几上。从客观角度来说，谭有嚣的外形绝对是胜过大分当红男明星的。他肤健康，上留存着常年锻炼的痕迹，可五官却反倒不算朗，女孩儿觉得那更倾向于是一媚而近妖的邪气，就像是蛇跟狐狸的混合。

    这相和他上独一档的痞气质合起来，反倒成了很容易招女人喜的类型。但坏人得再好看也依旧是坏人，她宁竹安才不会傻乎乎地单纯因为相就抛去自底线呢。“宁竹安，”谭有嚣其实压没睡着，这突然一开直接把小丫吓得手抖“端过来，然后坐。”“哦。”起初宁竹安以为男人会因为的是沙拉而不兴，但令她到意外的是，后者其实连看都没怎么看便随手端起透明的沙拉碗，舀起一勺菜叶就往嘴里，看得坐在旁边的女孩儿直皱眉。要知，她刚刚非常“不小心”地往里撒了比正常量多两倍的盐。谭有嚣面如常地吃了几，注意到某人正瞪着双狗狗盯着他看:“怎么，没你自己的份？”见男人确实毫无反应，宁竹安大失所望，托着小脸沮丧地将转向电视，瓮声瓮气答:“我不吃沙拉。”“那你还？”“明明是因为你家冰箱里只有这些。”“我让人送过来不就行了。”宁竹安懒得理他，默默为自己失败的小小反抗哀悼去了。但小孩终究是小孩，绪一向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几分钟，她的视线就全被电视剧引得去了。男女主的校园日常让她想起了自己那戛然而止的生活。也不知现在再回去，文化课还跟不跟得上……对了，还有吉他，好在这次来没带它，不然肯定要被搞丢了。比起蠢得让人无语的电视剧，女孩儿的反应对谭有嚣来说才更加有看，如果换成是其他人，想来短时间是不到在同一张脸上显好几不同的表的。“你想回学校么？”谭有嚣拿起遥控换了个频。宁竹安刚听完这个问题时愣了愣，随后斩钉截铁地摇了摇:“不想。”这个回答倒是很人意料，他盯着小丫似乎因某回忆而痛苦起来的神，饶有兴味地了。“为什么呢？因为朋友？”“不，没有……”宁竹安的否认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像她这样的小女孩儿究竟能藏住什么心事呢？分不清试探和事实，只在一听到心所排斥的话题后就开始真实地展示恐惧，像是直接把最柔的腹给猎人看，然后换来开破肚的一刀。恰好这时谭有嚣的手机震了震，他放碗，准备去书房接电话。路过宁竹安边时，男人什么也没说，只是抬起手在她的后颈上了，疼得小丫没忍住直往旁边缩。等走转角的书房，厚重的房门直接就隔绝了所有声响。“小谭总，”对面人语气恭敬“市先生知那礼自您手了，接来您准备怎么？”谭有嚣往桌边一靠，抓起个金属的小摆件在掌心里随意把玩起来，语气轻蔑得很:“当然是等他亲自来请我见面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