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年氏的明之,表面功夫得足足的,背地里却使暗招。她阿兄常年在书院读书,甚少察后宅之事,又岂会懂后宅妇人们这些心机手段?
“阿兄,”沈如絮:“此前我跟你说孟晖来京城后挥霍无度并非假话,他近日常赌庄,赌资庞大,动辄上百两。这么多钱他上哪找的?”
沈如絮从袖掏一沓借据和切结书:“这些是孟晖跟三表哥借钱的借据,你自己看看,光这些借据都已经千余两。”
沈文轩大惊:“这么多?他如何还得起?”
“为何请大夫?”年氏一脸关,看不丝毫破绽。
“阿兄,”沈如絮语重心:“正如阿兄说,你是庶,她确实没理由害你。可你不知晓,祖母有心扶持你继承伯府。”
“到底是哪里了纰漏?”
“小不吃晚饭了?”
沈如絮在一旁静静地看年氏表演。
“我听说这里请了大夫,”年氏:“可是轩儿不适?哎哟,我担心得很,赶来瞧瞧。”
“他敢借这么多,说明他有来钱的底气,这底气是谁给他的?”沈如絮说:“实不相瞒,就在这几天他已经还了六百多两,而这些钱和银票,我都去查过,确实自年氏之手。”
她在等,等一个人来。
“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也跟着去那地方了?”年氏煞有介事地问。
实在不甘心!
年氏在沈文轩面前一番真意切后,回正屋就摔了茶盏。
“儿肺腑之言。”
要扳倒年氏,火候还不够。
年氏得了他这话,心里舒坦,问:“轩儿真是这么想?”
沈文轩茫然了,:“母亲,儿并没有不舒服,是妹妹多虑才请大夫过来。”
“母亲”沈文轩心动,适才差就要误会母亲,这会儿愧疚得很。
她继续:“我们请去的衙役找不到大公,而后去的反而把孟公和老鸨都抓起来,大公和那娼却早早不知去向。”
“我”
沈如絮停来,沈文轩也半张着嘴哑然了。
沈如絮心无波澜地回了凝绡院,其实早就预料得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王婆跪在地上,战战兢兢不敢抬。
“大理寺的人,是大理寺少卿陆大人亲自上门,这会儿在正堂呢。”
“还好轩儿你没事,不然,你叫母亲如何是好?”
果然没多久,婢女就匆匆跑门,说:“小不好了,官兵来咱们府上了。”
沈文轩:“多谢母亲关怀,儿真无大碍,只是此前在外吃茶不小心吃坏肚。”
“怎么?还真去了?”年氏着急:“轩儿你可莫糊涂,那个姓孟的不是好东西,轩儿你刚考取功名又在吏习事,前途大好。兴许那孟公存心嫉妒才把你往歪路带。”
此言一,沈文轩大为震惊,忙:“这如何使得,文祎是世,我哪里能抢他的爵位?”
年氏聪明,清楚如何才能让阿兄打消疑虑。她此前对阿兄说的那番证据之言,也被年氏轻而易举推翻。
听到这,年氏目光一动:“是了,还有那个娼,你快去查查,那人是谁?现住在何?”
她不甘心!
了门,年氏就问:“轩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跪来行了一礼:“母亲可别这么说,文祎年纪还小心未定,假以时日定能成才。日后儿辅佐弟弟,伯府在弟弟手上也不会差。”
“你可莫骗我了,”年氏坐来:“我都听说了,你那个同年被官府抓了,还是在暗娼馆抓的。”
她目光如刀般向王婆:“你说说,每一步咱们都万无一失,到底是哪里问题?”
她又转去问沈如絮:“絮絮说说,你们可别瞒着我,免得我担心。”
年氏声并茂,还揩了把角看不见的泪:“轩儿你也清楚,你虽是庶,但在我里你跟文祎一样重要。文祎那哪能担得起伯府?实话与你说,我早就想跟你祖母商量以后这伯府让你来继承,轩儿是个有本事的,伯府在你手上,我放心。”
沈如絮平静地看着她,没说话。
话才说完,院外紫菱喊:“夫人,大公和二小在里呢。”
沈文轩愣怔。
“哪里的官兵?”
等洗漱过后,沈如絮靠在榻上小歇。
“夫人,”王婆小心翼翼:“事蹊跷得很,我们请的衙役前脚刚到,居然后脚又来了一伙,怎么会这么巧?”
沈如絮在沈文轩跪去给年氏行礼时就已经了门,她知,年氏凭着那三寸不烂之,又把阿兄给哄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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