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他和程狸昏迷前看到的不太一样了。程狸熟悉的、重的紫的气息变得很淡、取而代之的是繁杂的陌生气息;但同时,那择人而噬的暴似乎也平静来。
他脸上的光也变少了,只剩颌线、鼻尖到额的那些,那些让程狸想起紫的偏光反也变得稀少而偶然。
“紫”在程狸打量他的时候,忽然笑了。
“……原来是这时候”他说,然后站起来,走到程狸面前,住程狸的,程狸仰起来,让他打量。
数秒之后,他说:“我想起来了,你的睛很。”
11
睛?
程狸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从没觉得自己的睛有什么特殊的、先前因为直视了不可直视之带来的冲击也属于力量的碾压,说不上什么脆弱不脆弱的。
【原来是这时候】又是什么意思?
年轻的修者不明白这个大得一手指就能杀了他的人在说什么,他甚至对自己在何都一无所知。
记忆的上一秒、他还是被、凌辱到破破烂烂,生机近乎涸的濒死状态,但现在,他浑上没有一不舒适的地方,除了隐隐有些腻后,甚至……
先前那个压制住他所有修为的颈环不见了,程狸得以知到自己的修为。
他大乘后期了?
怎么可能?重伤昏迷之确实可能否极泰来,但这样连跨三个大境界,甚至连雷劫飞升都省了个净,从本上就违逆了修真的心本质。
而且,刚才的“紫”,说的话,程狸是能听懂的,那是他们的语言,并非他昏迷前那些全靠颈环翻译的如同神谕一样的天外之语。
程狸沉默了一会儿。
他很少主动去思考那些太复杂的事。山野小狸们大多灵智未开,程狸幼时便习惯了不过多思考、仅凭本能行事的生存方式;即使后来回到复杂人类社会生活,悬宗也是修真界相当与世无争的门派,程狸在为浩劫奔波、统领四荒的过程被迫学会了尔虞我诈,但那都不是他正常的状态。
但悬宗功法包罗万象,最是玄妙复杂不过,能以灵修之在悬宗立足、成为少掌门,程狸的脑在需要的时候称得上是一就透。
那之前……过了多久?
他想必不会一直在昏迷,而“紫”会知他并非当前时间的正常他,显然他的状态和这位大到让人无法反抗的主宰者脱不了系。
是神系的秘法吗?还是?
程狸甚至不敢想象,假如他连意识都可以被“紫”轻易纵,那在过去的、足以让他修炼至大乘的漫岁月,“紫”到底对他过什么、四荒又变成了什么样。
“他们好的。”似乎看了程狸的想法,“紫”说,语气里没有什么不好的绪,“目前不会被‘封存’。”
“封存”是什么?程狸不知,但他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本能地恐惧就忽然窜来、背脊一片冰冷。
对于“四荒”,这样一整个世界而言,怎么才能用上“封存”这样对普通件的词语?“目前不会”又是什么意思?
“……我。”程狸垂,咬了,“我是不是很听话?你满意吗?”
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乡、为了不让家乡被这样骇人听闻的存在毁灭,或者用对方的话来讲,“封存”,在他记忆消失的几百年,对在众目睽睽之被像一条狗一样侵犯凌辱的耻辱视若无睹,听话、乖巧地对方的玩,这是他的记忆消失的事吗?
“听话?”
“紫”听到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甚至有茫然地歪了歪。
另程狸到心复杂的是,他远比记忆的“昨日”、那场残酷的凌辱的样要平和得多,而这样说话的他,微微歪思索的样,上那张非人少了许多、更肖似程狸熟悉的“人”的模样的面容,这个“紫”几乎就是程狸能想象的、紫成为人形的样,只是英俊漂亮得有些超乎四荒人的认知。
“是听话。”“紫”说,语气漫不经心,“也无聊的。”
【无聊】。
愤怒、伤心,是本能的反应。不论他的小龙是怎么变成前的主宰者的,程狸仍旧无法接受“紫”会这样对他说话。
把他那样翻来覆去地、甚至几乎把他活生生地、在众目睽睽之死,然后在不知多少年里肆意玩,对这位主宰者来讲,只是“听话且无聊”的玩而已。
更可悲的是,就像听到“封存”的反应一样,程狸在自己的里,明显地受到了另一份绪。
那是……
习以为常。
即使记忆停留在那次对俘虏的残酷的凌辱刑之时,在过往的数百年刻的许多,仍旧存在于这里、甚至程狸的灵魂里。
他早已习惯了并接受了,他只是“紫”一个听话的、无聊的、即使献祭自己的一切随主宰者玩、主宰者仍旧兴味缺缺的玩。
或许是程狸的绪太明显,或许是“紫”真的能他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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