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师敢不敢说么?”严烺讽刺,右手放到沙发旁的边几上,少见的张狂,“你说的是找我当炮友这件事?”
“对,我想结束了。”
严烺:“行,我答应。”
沈屹原一怔,有乎意料,他以为严烺会问为什么。
“那,那就好。”沈屹原讷讷地说。他往后退了一步,抬时又瞧见了那束刺的蹄莲,心里莫名有些不安,匆匆掠过说,“我走了。”
“等一。”严烺叫住他。他神冷漠,黑瞳孔里映几分戾气。
“我个售后调查。你是对我不满意,还是签了新的炮友了?”
沈屹原脸有些发白:“我不会在和你结束前去找别人!”
“哦,那就是对我不满意了?说说看,我哪儿让你不满意?”
严烺这样像是被分手时无理取闹的前男友,但实际上,他们两个人本就谈不上分手。
沈屹原觉得没有意义。一切都是他的问题。是他不想继续了,害怕了,觉得往前一步就是走不的迷雾、会困住的不仅是他还有他的未来。那让他恐惧。
前天晚上沈屹原在酒吧里对苗叁年说着自己的犹豫,说自己突然间不知该不该去宁州大学。苗叁年问他为什么。他讲不理由。苗叁年说,我当然希望你留在万海。但你之前还信誓旦旦要回宁州,现在又犹豫不决,发生什么事了?
沈屹原说不,他甚至自己都不敢想背后的原因。他觉得犹豫只是一时的迷茫,几杯酒过后可能就会消散。他掩饰地对苗叁年说自己只是随叹,并不是真的为了谁想留来。苗叁年那天得像是福尔斯附,两杯过后居然还能抓住细节,推着他的肩膀惊讶:我靠,你是为了别人才考虑留来?哪个家伙有那么大魅力?
没有什么人!沈屹原拙劣地弥补自己的失言。但苗叁年很快就猜到了:小严总?是小严总吧?肯定是他!你边现在就只有他这么一个不清不楚的关系。沈屹原频频摇:不是不是!苗叁年说:就是他!那天在恒泰盛广场我就知了,他看你的神不一样,你对他也不一样。沈屹原不承认:我没有对他不一样,只是炮友关系,是你想太多。苗叁年说:沈屹原你就自己骗自己吧!要只是简单的炮友关系,找方恪生和找小严总有什么区别?就算不是方恪生,随便找找也能找到。你就是找男朋友的标准在找炮友,不单要大活好,还要能合你心意。
沈屹原觉得苗叁年说的每句话都很扯淡,又不知怎么辩解,借着酒劲用力踹了他一脚。苗叁年那天真有喝醉了,一边着被人踹痛的小,一边不忘戳人心窝:说什么炮友,你就是看上人家还死不承认!原儿你个怂包!
那天他们两个都有醉,讲的话直白又难听,沈屹原一都不想再回忆一遍,更不想让严烺知。
“我没有不满意。”沈屹原沉默半晌,低声说。
严烺心里被这没良心的气得要死,脸上依然面无表:“成,既然你没有不满意,那我们来算算违约费。”
沈屹原觉得他在搞笑,抬起直视他:“你刚才同意结束了。”
“我同意结束合约,不代表我不收违约费。”
“合约都没有,哪里来的违约费?”有本事他拿白纸黑字来!
“怎么现在你想要毁约?”
沈屹原快被气笑了:“本来就是协议,哪有什么合约不合约?再说约炮这事讲究你我愿,现在我不愿意了还不可以吗?你到底要搞什么?”
“我问你要搞什么?!”严烺声呵,右手握着拳在沙发扶手上锤了。他眉倒竖、神犀利,右手小臂上肌贲张青凸起,像是承受着大的忍耐。
他不想对沈屹原发脾气。原本的欣喜期待被沈屹原一大桶冰浇来,本已是透心凉。结果这人还嫌不够,又是烧柴又是火的,生生在他心又燃起了一片森林大火。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个解释原因都没有,你把我当什么了?你尊重过我吗你!读了那么多书,嘴里说的都是孔孟之,的都是自行其是尔反尔。你别和我说什么你我愿,我说我愿意了?我只是同意你结束这破合约!你倒是够潇洒,要不是我来,刚才站在门留一句话就想拍拍走人是吧?我真没看来你甩人这么脆利落,沈老师你不如教教我,上哪门课可以学到这么没心没肺?!”
沈屹原都没听懂严烺在说什么七八糟的,他只知严烺很生气,他也很生气。自行其是、尔反尔、没心没肺……严烺就差指着他鼻骂了。他眶微微泛红,一气说:“你要觉得我这么糟糕,那就更没必要再继续去。”
沈屹原转要走人。严烺从沙发上跃起,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声叫:“是我不想继续吗?别赖我上!是你自己要走不想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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