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了?你尊重过我吗你!读了那么多书,嘴里说的都是孔孟之,的都是自行其是尔反尔。你别和我说什么你我愿,我说我愿意了?我只是同意你结束这破合约!你倒是够潇洒,要不是我来,刚才站在门留一句话就想拍拍走人是吧?我真没看来你甩人这么脆利落,沈老师你不如教教我,上哪门课可以学到这么没心没肺?!”
沈屹原都没听懂严烺在说什么七八糟的,他只知严烺很生气,他也很生气。自行其是、尔反尔、没心没肺……严烺就差指着他鼻骂了。他眶微微泛红,一气说:“你要觉得我这么糟糕,那就更没必要再继续去。”
沈屹原转要走人。严烺从沙发上跃起,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声叫:“是我不想继续吗?别赖我上!是你自己要走不想继续!”
“我不想继续怎么了?不过是炮友,我不想和你玩了还不行?”沈屹原用力瞪着他,怒气积蓄在脸上,面越发苍白。他神冷冽,目光如刺,单薄的脊背撑得笔直,全上都透不肯退让的倔。
严烺猛得一拽他的手臂,将他推到边柜边,恶狠狠地说:“搞清楚谁玩谁!还他么不想玩了,知什么是玩吗?你是会撅着叫,还是会摇着尾给人活……”
沈屹原抓起左手边摸到的东西往严烺脸上扔过去。那东西不重,严烺一偏,它呈抛线往前飞,落到了三四米远的米鱼骨纹地面上,发清脆的一声“叮咚”。
是那个礼盒。
没等两人回过神,旁边又发沉闷的落地声。蹄莲刚才被连带扫到桌边缘,摇摇坠,隔了几秒也掉了来。原本卷曲傲的白朵在地上凌散开,一有了残败之。
沈屹原的心扑通扑通着。他收回目光,用力推开严烺,恨恨地看了他一,大步走了去。
委屈、难过、不堪、痛恨……各明确的、不明确的绪在他撞击,又全都一脑地涌向眶。他用力地了角,不想哭来。他太讨厌刚才那个严烺,自大、恶毒、狂妄,说来的每句话都像带刺的荆棘,扎到他上。
沈屹原来之前设想过很多局面。严烺也许会不同意,会生气,但绝不是像现在这样,彼此吵得混不堪、伤得无完肤,他甚至扔了本可能送给他的和礼。
他这辈都没经历过如此疾风骤雨的。愤怒来的时候犹如海啸,要是边柜上放的是石不是礼盒,他可能把严烺的都砸了。他讨厌那个严烺,也讨厌那个自己。什么理智、沟通、冷静统统都没了,被严烺洪般奔涌的绪冲得七零八落,顺着他在滔滔洪浪颠簸起伏。
那绝不是他要的。
严烺靠在边柜边一个多小时,了十多烟。烟就在边柜的屉里,平时偶尔才。
烟灰没落,都掉在了蹄莲上。有些掉来时没烧尽,沙砾般的火星就会将的朵疮,时间一,白上千疮百孔,完全不复初时的纯洁。
严烺是怎么都没想到沈屹原会给他那么大一个“惊喜”。他想的多是对方还不愿意答应当他男朋友,仍然维持原来的关系,那他很乐意再追他一段时间。他就没想到沈屹原居然抬走人。
炮友关系终止很正常,好聚好散的理成年人都该懂。但沈屹原不一样。他明知两人的关系早已超越了那,也知严烺话说表了自己的心意,连个缓冲都不给,直接断了他的念想。
严烺回想了过去一周的电话视频,沈屹原都是照常,他妈的一风都不。
他刚才是真想把这没心没肺的家里了,可惜一对上那双又怒又倔偏生还光四溢的睛,心里的火就灭了一半,睁睁看人走,想不一办法。
这就是个没良心的狐狸!自己快三十的人都能着了他的,没息!他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沈屹原意料外的这场“分手”,让严烺愤怒之余又变得空落落,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严烺虽在沈老师面前已经没多少面可言,但吵成这样,也不可能再脸贴上去。怎么说小严总有脸有傲着。
过了几天回家,严海望和赵雪莹已经从日本回来。两人对严烺前阵车祸住院的事依然一无所知,只聊着他们在日本遇到的几个艺术家,又说已经请了其一位今年来办展。
严烺听得有一搭没一搭,注意力都放在对面的严盛夏上。严盛夏这个暑假变化很大,以前蹦蹦像个小青蛙,最近沉淀来很多,不怎么闹了。
饭吃过半,趁赵雪莹话题暂歇,严烺问严盛夏:“去英国准备怎么样了?”
严盛夏鼓着脸颊咬排骨:“你不是都给我安排好了嘛,我带衣服就行。”
严烺已经吃的差不多。他将筷搁置到金属筷托上,莫名又问了一遍:“你确定想去?”
赵雪莹在一旁嘴:“过几天都要走了,哪有不确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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