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沈屹原描述他和严烺之间的关系,他会觉得两人站在南凫江两岸,隔着两三百米距离各过各的。但严烺的这个问题一让南凫江缩小成了小溪,好似只要他同意,严烺就能一步跨过来或者他就能一步跨过去,对方生活。
太过了。
什么机会不机会,他们俩连朋友都谈不上。沈屹原没敢回答严烺的问题,严烺后来也没再发微信过来。启动会结束后,沈屹原得了空,他觉得自己该找时间把请严烺吃饭这件事了了,省得再生什么事来。还没发微信约时间,他就看到严烺在朋友圈里转发了一则新闻,是严商集团在某地的签约仪式,某人衣冠楚楚地站在正间。
原来人在外地,沈屹原心想。既然他不在万海,吃饭的事就继续搁置一边。
事拖久了必不成。两人饭还没吃,别的事撞上来了。
那天周六,天气沉,乌压压的空飘着丝丝细雨。沈屹原和往常一样,从家里发去学校。搞科研的通常没什么休息日,项目忙完了还有论文要写,沈屹原只会觉得时间不够用。
从教职工宿舍区到学校的这条路,沈屹原开得过于熟悉,脑里不免有些分心,尽想着昨天晚上了四五个小时都没调对的代码。在延安路右拐到陈源路时,对面一辆保时捷压着黄灯踩油门冲过来,“砰”地撞到了驾驶座侧门。
右手臂瞬间传来刺骨的疼,沈屹原痛叫一声。
保时捷车主很快从车上来,连敲了好几科鲁兹驾驶座窗,慌张地问:“你有没有事?”
沈屹原窗侧一看,什么鬼,开车的居然是个圆脸大的小,看着就十五六岁。他扶着自己的右手臂,嘴泛白,忍痛问:“你看我这样像没事吗?”
白的小孩急忙从兜里掏手机说:“那,那我打120。”他就来,自己当真就吃亏了,心里又止不住泛开酸甜滋味,只说:“谁倔你找谁去!”
正是黄昏时分,坛边的路灯亮了起来,打在沈屹原脸上衬得那绯红有些明显。可能是在床上过,今天的沈屹原看上去又和昨天不一样,倔透着几分柔和隐晦的。
怎么就那么诱人呢?!严烺上前拢住沈屹原:“我说了不会找其他人就不会找其他人,沈老师你能到么?”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像命令更像诱哄。沈屹原掀起看着他。两人只有一拳之隔,沈屹原能看到他里自己的倒影,还有他眉一条很淡的伤疤,说是六岁时撞到石留的。
其实都是空凭证,就算有视频,他要是想赖掉昨天的话严烺也拿他没办法。至于严烺刚才说的保证就更扯淡了,没有约束力,不到也不会有任何后果。
所以他为什么要答应他?他完全可以不答应,甚至赖掉酒醉后的offer,当只是一场一夜,然后回归各自原来的生活。到时候严烺或许会纠缠他,但他那么傲气的人,被拒绝个几次大概很快就会走了。
可沈屹原的大脑和嘴似乎脱节了,明明想得很理智很全面,说来的话却截然相反:“康酉初和我没关系。”他说完就后悔,甩开严烺的手,后退几步,望着左前方咕哝一句,“懒得和你扯。”踩着步伐快速走人。
沈屹原能说这句话已经是底线,再他他只会说不好听的。严烺轻轻笑了一声,没跟上去,目光一直停留在渐渐远行的黑背影上。
餐厅离尔夫球馆不远,沈屹原走了几分钟就到。门前,他吁一气,让自己恢复冷静。严烺像个引火绳,一靠近他就能燃沈屹原心里的小火焰——沈屹原很烦这一,还得是不见心不烦。
“原儿,这里。”苗叁年坐在窗边挥手叫他。沈屹原疾步走了过去。
苗叁年好心,没提严烺的事,其他两人自然也不会问。康酉初心里是好奇的,但他问不。这一天爬山来,沈屹原似乎对他并没有特殊的好,一路说一路聊,对他和对其他两人没什么不同。不过想想刚才沈屹原对严烺的冷漠态度,康酉初又觉得自己可能有希望。他猜严烺应该是沈老师的追求者,没追上。对比之,沈屹原显然更愿意给他机会。
想通了这件事,康酉初又恢复了信心,用公筷给沈屹原夹了个狮,说是这家店的招牌菜,让他试试看。刚才爬山时康酉初也很主动,上带了两瓶,一瓶给了除钥匙手机啥都没带的沈屹原。那时苗叁年还打趣他特意给沈屹原带的。不过这次,苗叁年没打趣了,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聊着昨天晚上的英超比赛。
爬山太耗力,几个人都有些饿,这顿饭不到一小时就吃完。开车的那位家住城南,苗叁年让他送同住城南的康酉初回去,自己和沈屹原地铁回家。康酉初犹豫了,说时间还早,他可以送沈老师回家。沈屹原有犯困,打起神说我又不是十几岁小孩,不需要人送,各回各家吧。
苗叁年说要送沈屹原就是个借。等那两人离开,他随手把沈屹原拉隔的星克,问都没问给沈屹原了杯他最常喝的拿铁,给自己了杯冰式。他觉沈屹原和严总之间必然有个大瓜,需要先清醒一。
饭时间星克人不多,两人在玻璃幕墙的角落位置坐。星克的位置在球馆和餐厅间,从沈屹原的位置朝外望,能看到已经被白灯光亮的泉。两人刚才站的地方,现在正坐着一对侣,面朝泉谈说。
“说吧,你和小严总怎么回事?”苗叁年双分开,手臂撑在上,装质问罪犯的语气。他已经憋了一小时,再憋去就要爆了。
沈屹原在沙发上找了个舒适的坐姿,卸刚才打起来的神,打了个哈欠:“没怎么回事,就是……”他停顿半天,想不该用哪个词描述他们的关系。
苗叁年等得心急:“就是什么?快说。”
沈屹原问他:“你觉得我们像什么?”
“夫夫。”苗叁年胃被吊得太,不满地看着他瞎说。
沈屹原:“那就当是吧。”
……
苗叁年目瞪呆,手里的冰式没拿住,差掉到地上。他把塑料杯往小圆桌上一放,不可置信地问:“你他么没听错我说的是什么吧?”
沈屹原之前没和苗叁年说严烺那事是觉没什么可说,前这况,要还继续说没什么事,苗叁年傻了才会信。好在是苗叁年,他也懒得费劲找借,窝在沙发里面不改地说:“我们上过床了,昨晚。不过不算谈恋关系,所以你说的不算错。”
他淡定得像是在说昨晚和严烺喝了一杯茶,没什么好大惊小怪……才怪,沈屹原到现在心里还有些荒诞。
苗叁年呆愣愣地骂了句“我去”,来回薅了几遍又又扎的发,才勉勉接受了这个重磅炸弹,不过脑地甩了句:“谁谁?”他抬一看沈屹原眯着表不善,连忙改问,“这怎么回事?”
“我昨天在他家喝醉了。”沈屹原说。
苗叁年“嗤”了一声:“拉倒吧。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喝醉。你喝醉了都是自个儿找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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