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冬清了清嗓,他真的很不擅撒谎,更别提面对的是严叙明,神飘忽,语气也不自然:“没想麻烦他们……跑两步就到了,没想到会发烧。”
好在严叙明并没有追问,而是说:“次可以找我。”
麦冬没反应过来:“什么?”
严叙明耐心解释:“次忘记带伞就叫我,我过去接你。”
麦冬没,他缓缓地往肺里气,膛因为肺的饱胀而起来,可麦冬觉得自己去的不是空气,更像是某的绪,烧得他眶又一次发酸。
麦冬今天已经哭过一场,因为发烧本就整个人通红,睛也漉漉的。他只能怪罪于生病,觉得都是因为生病才会如此矫,哭完还是想哭,好像绪多到放不,非得通过泪排来。
他轻轻“嗯”一声,其实也不是答应来,只是代表听到了。
他怎么可能因为这小事真的去麻烦严叙明?
但无论严叙明是不是真心,他都觉得自己被好好对待。
他其实是很想问严叙明为什么的。
如果不是麦冬,而是另一个人,严叙明也会这样吗?他对追求者难总是如此绅士又贴吗?这虽然礼貌,但其实并不是一个好的方法,只会让追求者们有越来越多的误会和幻想。
幻想严叙明某一天真的会跟自己谈一场恋。
日记本暂时安全,没过多久讲座结束,室友们也纷纷回来。
严叙明没坐太久,吩咐过麦冬周末好好休息之后便也离开了。
麦冬可怜地躺在床上,三个室友虎视眈眈围在他床边。
“说,你跟严叙明怎么回事。”
“老实代,之前看你俩路上遇见了能打个招呼已经很惊讶了,没想到你生病他还特意买药过来看你。靠,我冒了我对象都不给我买药也不来看我。”
麦冬默默嘴:“杜川,会不会因为你对象是女生,不来男生宿舍?”
杜川眯着睛:“你少打岔!你跟严叙明怎么突然这么熟啊。”
麦冬闭了嘴,不知该怎么回答室友们,他也不知自己跟严叙明为什么突然这么熟的。如果非要找一个原因,肯定是因为严叙明知自己喜他,可这原因怎么说给室友听?
他只能顾左右而言他:“也没有吧?只是因为约了今天吃饭,结果我约了,他可能顺路来看看我。”
吴墨撇嘴:“顺路?我们去听讲座是两个小时之前的事了,顺路来看看你在宿舍坐了两个小时?”
麦冬也瞪大了睛,他真不知有两个小时那么久啊!从他醒过来到严叙明离开最多半个小时,所有严叙明坐在那里等了他一个半小时,也就说,严叙明这一个半小时里都在看他的日记!
麦冬了鼻,表很是痛苦。
睡前麦冬慢吞吞地拿了自己的日记本回床上看。
很多人写日记习惯时常翻看,对他们来说写日记不就是用来记录生活,为日复一日留些痕迹,以后好用来回忆吗?但对麦冬来说确实不是这样,他写日记只是为了找一个妥善的地方安放自己的绪。
这也是麦冬第一次回看自己的日记,这本日记是从大学刚开学写起。
“大学比还是轻松很多的,不过好像只是针对我自己而言。室友们忙得没时间吃饭打游戏,好像参加了学生会或者社团就会变得更加忙碌,其实我也想过要不要试一加校学生会,毕竟他在那里。
想想还是算了!万一真的变成同事多尴尬,我不想跟他朋友,永远只是偷偷地看一,永远只是肩而过也好的。”
“迎新晚会看见他在后台忙,他穿白衬衫和西装,他从不会穿成这样,可惜在夏天,所以缺了西装外,他穿起来一定很好看。今年我大一,他也才大二而已,我竟然已经在想三年后的事,那时候他毕业了,是不是就看不到他了?”
“课的时候听前排两个女生提起他的名字,听说校学生会有个男生正在追他。上周买了玫瑰送到他宿舍去,被他很礼貌地拒绝掉了,那男生没放弃,每天给他带早饭,他一次也没有吃过。听到这八卦有开心又有落寞,觉得还好我从来没有过表白的心思,不至于被拒绝。”
麦冬一往后翻,他写的时候当然觉不到异样,但是现在翻开怎么看都觉得又酸又矫。当然,暗恋的人大约总是这样的,这觉很类似于二十岁的时候又看见初自己发在qq空间的非主言论。
这些东西严叙明都看到了,麦冬想到这里觉得难过。
为什么难过?
他甚至第一反应都不是羞耻,大概也是羞耻的,只是这绪在难过面前显得也不是那么重要了。他总想给自己留一面的,没有人真的愿意把自己写的这些酸溜溜的话给当事人看吧?
放在枕边的手机突然震动。
麦冬看了一消息提醒,来自严叙明。
严叙明:“喜看我穿衬衫?”
麦冬顿社死,连忙解释:“没有没有,我都是瞎写的,你别放在心上。”
严叙明:“哦,不喜吗?”
麦冬:“……喜。”
严叙明:“明天穿给你看,好不好?”
麦冬无言回复,他不好意思厚着脸说好,当然更不想拒绝。刚刚的难过烟消云散,现在盯着手机屏幕心里只剩窃喜,麦冬总觉得自己像个圆鼓鼓的球,一会儿被自己的自卑与懦弱踢一脚,一会儿又被严叙明的温柔与靠近踢一脚,骨碌碌地来回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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