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有个端午,恰恰是三节两寿要给老师送节礼的时候,三节即端午、秋和节,两寿是孔寿辰和老师寿辰,孙夫在束脩上本就给柳贺打了折,节礼再给少一就更不像话了。
于是加上平日读书的费用,再加上束脩,柳贺算了一,开销着实不算少,光靠纪娘接绣活是远远不够的。
柳贺在书房灯读书,纪娘怕扰他读书,就在门边坐,蹭一烛光,可这样太伤睛,柳贺不许他娘这样。
“压力山大。”柳贺慨了一句。
从书肆来,日还,纪父的事应该还未办完,柳贺就和纪文选在书肆这条路逛了起来,镇江城有十五坊,县学所在为仁安坊,儒林坊在仁安坊西侧,列着弘治士靳贵的士牌坊,靳贵是弘治三年的探和当年会试的第二,还是应天乡试的解元,,可以说是考霸的考霸,所以别人只有一座牌坊,靳贵却有两座,一座解元牌坊和一座士牌坊。
柳贺去时,靳贵的士牌坊前也有其他书生在,弘治三年至今已有七十多年,士牌坊早已不复当年的风光,却依然引起无数士拜。
柳贺觉得士牌坊有难度,举人牌坊努努力却未必不能到。
他虽然没有和柳信见过面,但他知,考乡试恐怕是柳信一的夙愿。
柳信有写日记的习惯,可楚贤来柳家拜访的那一日,平日鸟儿在窗边嬉戏的柳信却一个字未写。
他心恐怕也觉到了屈辱。
就算是为了这没见过面的爹,他也得多努力努力才行。
男儿当自啊。
抄书
待到日渐渐落去,柳贺才与纪文选赶到与纪父约定的地,两人原本要去金山寺拜一拜,实在赶不及这才作罢。
金山寺虽然还未靠白娘传奇名声大振,可在江南一代,却也是极有名的寺院,苏轼就曾在此写《题金山寺》一诗,这首诗能正着读,也能倒着读,意境截然不同。
回去时柳贺与纪文选肚都饿了,两人一人买了一块酥油烧饼啃了起来,纪文选一边吃一边和柳贺抱怨:“昨日夫布置的十页字还未写完,今晚又要挑灯夜战了。”
孙夫布置的任务倒不重,就是有些费纸罢了。
柳贺课业时一张纸只写一页,若是自己在家练字,一张纸的两面都是要写满了,为了不浪费纸张空间,他将一张纸的边角也写得满满当当,若非应试需要,柳贺甚至愿意故意把字写小一些。
他没有记日记的习惯,不过他把每日要完成的任务列了个清单,有课堂回顾,也有练字计划和学习计划,如今柳贺已经学完四书,五经还未开始,但他也只是会学而已,考试该怎么答他还不太清楚。
车在路上一颠一簸,逛了一天,纪文选也没有了闲聊的兴致,这会儿正安静待着,柳贺脆回忆起了《庸》里自己背过的篇章,多读几遍,再多背几遍,容慢慢自然也就理解了。
自书肆买的书揣在怀里太,柳贺先放到了一边,他其实有些想买今年的会试程文,可惜一本程文集定价太,书肆里这书掌柜本不愁卖,就算他想砍价也砍不来。
柳贺心想着,次去书肆的时候可以先背一两篇,回家慢慢抄上就行,这可是考满分作文,记来一也不亏。
待车绕过一个大弯,路渐渐不似来时那般颠簸了,镇江府的名山位置离府城都近,到了丹徒县的这几个小村,山反而少了,再远一些就是应天府所辖的江宁县,后世归镇江辖的句容在这个时期属于江宁县辖。
天也在这时候彻底暗了来。
蛙鸣声和虫鸣声依旧在响,柳贺却彻底没有了背书的心思,靠着车小憩了片刻,虽说还有些颠,可柳贺并不在意。
车到村时,纪父将柳贺放了来。
柳贺人还未到家门,就远远见纪娘倚门等待着,她一开始未注意到柳贺,等柳贺故意放大脚步声走近时,纪娘将门开得大了些:“贺哥儿!”
柳贺去一趟县里比平日学还晚,纪娘天黑之后就待不住了,去望了好几回还不见人回来,终于忍不住去门外等着了。
柳贺捧了几本书和纸笔门,他将上系的铜钱拆,把买完书剩的钱给了纪娘,又拿三百文:“娘,我在书肆接了个抄书的活计。”
纪娘原本脸上还有笑容,一见柳贺递来的铜钱,泪霎时了来:“贺哥儿,你只安心读书,家不需你心。”
纪娘不清楚抄书要费多少时力,可她清楚,柳贺每日读书已是极辛苦了,若是再接一个抄书的活,他人本就清瘦,时日久了本撑不住。
“娘,我抄的是时文集,都是科举文章,不会耽误功课的。”
尽柳贺这么说,纪娘却仍是伤心:“若你爹还在,你何至如此?”
“我爹若是还在,也乐见我如此上。”柳贺拍拍他娘,“再说了,我爹读书时不也吃了很多苦吗?”
柳贺翻了他爹的日记,倒是觉得他爹读书的时候比他还要苦一些,家里的条件还不如现在,祖父甚至有让他爹归家务农的念,到后来他爹考了秀才,分到了族的田产,日才慢慢好过起来。
纪娘被柳贺说服,止住了哭声。
母二人吃过饭后,柳贺不许纪娘绣活,可柳贺读书,
纪娘也睡不踏实,便去厨房为他泡了茶,又备了一些吃,以防柳贺读完书会饿。
这间的空闲,纪娘练起了柳贺教她的健,她也不知这是柳贺从何寻到的法,初练时她自然觉得怪异,可时日久了,纪娘却渐渐察觉其对的益,柳信去世后她一直病歪歪的,这段时日却越来越康健。
柳贺在书房抄起了这本时文集,以七天为限,也就意味着他一天要抄两千多字,考虑到还会有别的事耽误,柳贺暂定一天抄三千到四千字的计划,那也就意味着,他晚上的时间恐怕都得在抄书上了。
考虑到学堂还有午休,午休的时间柳贺也打算用来抄书了。
这本时文集,选的都是当京几位科举能手写的时文,时文在大明朝其实就是参考作文,程文基本是由官方发行,选的都是科举可圈可的文章——尤其乡试录和会试录的程文大受迎,往往作为考生写文章的范本,当然,众所周知的是,程文基本上都是考官“稍加”或者直接“代士作”,毕竟这是官府给天士学习的文章,不容一丝纰漏。
而时文集则没有那么正式,但也选取的是各地优秀士的文章。
柳贺家里也有两本,都是柳信留来的,其一本叫《义则集》,请了王慎作序。
柳信铺平纸,洗净手,之后便一气,蘸墨提笔,开始抄时文集上的,题目是——“曰,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
这也是《论语·为政》的一句,这篇文章是孔评价弟颜回,说我和颜回讲学,他从来不提意见,像个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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