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沙雕克反派 - 第1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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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浮上心的烦躁瞬息被抚平,取而代之,是另一截然不同、更为隐晦的躁动。

    像被用力抓挠,令他又一次说不回答。

    “对了!还有在本命画里。”

    施黛杏一动,仰面看他:“多亏你救了我一命。当时落里,吓坏我了。”

    追捕画仙时,施黛为保持士气,从到尾表现得面无惧

    案结束回了家,面对江白砚,才总算能说说心里话。

    “我不会游泳,很怕的。”

    想起落后的景象,施黛拍拍脯:“里面还有那么多怪,打算把我吃掉。”

    她说这话时蹙了眉,像是后怕,罕见的惊惶神

    比起的镇定,更生动也更真切,眉目间飞扬的态如同从画卷挣脱,裹挟生机,扑面而来。

    江白砚于是想,原来她也会害怕。

    他在床边的木椅坐:“施小?”

    “因为是旱鸭。”

    施黛没觉得不好意思,承认得落落大方:“你们鲛人一生来,就会游泳吗?”

    江白砚挑眉:“难施小见过被淹死的鱼?”

    施黛眉舒展,噗嗤笑开。

    “鱼有尾嘛。”

    她说:“落以后,我还以为你会变成鲛人的样。话本里不经常这么写吗?鲛人,立什么的。”

    结果没见到。

    和江白砚认识这么久,她居然连一次也没见过。

    施黛发着烧胡思想,因为江白砚不想让外人看见?这是鲛人的隐私吗?他说过自己的尾是蓝,一定很好看。

    可惜看不到。

    她兀自思考,短暂地走了神,猝不及防,听见江白砚的一声“嗯”。

    施黛循声,对上他微挑的桃

    “施小,”江白砚没挪开视线,很轻地笑笑,“想看?”

    施黛一愣:“欸?”

    施黛一个激灵,赶给自己找补:“没有没有,我就随一说。”

    虽然的确有这个念,但被他开门见山当面指来,施黛超贼心虚。

    “我极少现鲛形,不习惯罢了。”

    江白砚:“施小若愿意,我可以化形。”

    施黛:……

    发的脑袋又开始咕噜噜冒泡泡。

    他说她愿意,是什么意思?

    这事,不应该看江白砚本人愿不愿意吗?

    江白砚的表很正经。

    和平常一样,眉清冷,带微薄笑意。

    施黛却觉得尾椎骨隐隐发麻。

    她像咬住一个垂的饵,心雀跃,小声说:“可以吗?”

    江白砚不急不缓:“嗯。”

    两人一来一往,唯独施黛旁的阿狸睁圆豆豆

    江白砚这这这是在什么?

    孔雀开屏……啊不,鲛人开尾?

    它为一只柔弱不禁风的狐狸,目睹全程后,不会被江白砚灭吧?

    “不过,若要化鲛形。”

    江白砚微顿,笑意收敛。

    极其少见地,他迟疑斟酌措辞:“施小需稍回避。”

    施黛微怔,直白发问:“为什么?”

    江白砚没应声,轻撩衣摆,一角

    施黛明白了。

    尾与双是浑然不同的构造,江白砚穿衣,没办法容纳鱼尾。

    也就是说,他得解开腰带。

    这是个隐晦的禁忌边界,被他用恰到好的动作阐明,不需言语,便足够暧昧。

    耳尖似被火一灼,脑清醒大半,施黛一溜烟床:“我去梳发。”

    妆奁在数步开外,她走前没忘带上阿狸,把白狐狸一把揽怀

    立在妆奁前,施黛随手梳理蓬蓬的发,隔着一段距离,听见窸窸窣窣的衣挲声响。

    很轻,当没人开说话,格外明显。

    吵得她动作呆呆,呼

    阿狸珠发直。

    片刻后,屋响起江白砚的声音:“施小。”

    见她一动不动,他笑了:“好了。”

    施黛扭,江白砚仍是坐在床边的木椅上,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白皙的侧脸,以及上一丝不苟的白衣。

    还有方一抹海的蓝。

    江白砚右臂撑在木椅扶手,偏过望她,是好整以暇、略显懒散的模样。

    好奇心压过一切,施黛迈步上前,坐在床沿。

    不知是不是错觉,江白砚肤更白了些,犹如冷调的瓷,不温度。

    那双黑沉的由此更显邃,近乎于无机质的冷,因着笑,平添一丝矛盾的柔

    白衣方,是一小截玉白的尾鳍。

    江白砚没说话,垂眸伸右手。

    骨节分明的指节微蜷,稍稍用力,把衣摆一往上拉。

    布料上移,更多的蓝逐渐显,施黛心不自觉加速。

    好漂亮。

    尾鳍轻薄如纱,往上是粼粼的鳞片,在烛火,透类似珍珠的、泛有轻柔薄光的彩。

    像梦一样。

    施黛很诚实地自己侧脸,确认这并非烧糊涂后的一场梦。

    看清她的小动作,江白砚轻笑声。

    施黛不会知晓,鲛人一族并非柔弱无害的造,而是名副其实的凶兽、杀意盎然的妖。

    化作鲛形后,他尖利的齿,比刀刃更为锋锐,能咬破任何生咙。

    这条鱼尾亦是武,在的力,足以轻而易举毁坏航船。

    鲛人的天,是毫无怜悯地、迅猛残忍地捕杀一切猎

    现如今,因她的视线,莹白的尾鳍蜷缩小小弧度。

    视线并无实,他竟像在被摸。

    施黛一瞬不瞬垂着眸,噙笑夸赞:“它很漂亮。”

    比她想象更惊艳,叫人挪不开

    视野之外,江白砚睫轻颤。

    他忽地:“施小。”

    施黛仰:“怎么?”

    房寂静,她耳边漾开几不可闻的衣轻响。

    江白砚脸过分苍白,施黛望去,一看见他殷红的

    轻微上翘,泽殊艳,张开时吐温和贴的话语,声调平缓,却好似引诱:“可以摸一摸。”

    手指轻勾,将衣摆再上撩几分,鱼尾向她展大半。

    “施小不是发了病?”

    江白砚与她对视,无声笑笑:“它比那块琥珀更凉。”

    发烧的滋味不好受, 意识浑浑噩噩,无异于被架在火炉里烤。

    冷不防听见江白砚这句话,施黛的表刹那凝固。

    像一冷泉扑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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