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呆住。可它就是想要帮主人，才会刻苦学习的。那它到底是可以“为了主人”，还是“不能为了主人”？为了帮主人才会学习，可是为了帮主人实际上就帮不上忙。不为主人才帮得上忙，可不为主人……它为什么要坐在这儿写字呢？
小麒麟
乎乎。它快把自己绕了。
但唯独有一
，它能够想明白。
“咩咩咩……？”
它抬起乎乎的脑袋，非常认真地问。
这回，
到顾老师一怔。她听明白了，拂晓问的是：是不是它乖乖待在一边，不去打扰主人，对主人更好？是不是它妨碍到主人修炼了？
望着小麒麟那清澈的金
睛，顾老师忽然一阵惭愧。她反思自己：虽说这是王夫
的意思，虽说她也觉得让乘月独自探索
路会更好，可……这样对拂晓来说，是否有些残忍？它经历坎坷，小小年纪就历经凄凉，依恋主人再正常不过。
“嗯……”
老师有为难了。
拂晓却已经明白了。它很早就学会了察言观。
它
起小小的
膛，
定地“咩”了一声，接着又“咩咩”了好几声。
——既然这样，我就不去打扰主人。我要努力独立，努力修炼，成为真正可以帮上忙的修士麒麟！
顾老师又一怔。
片刻后，她摘
镜，
了鼻梁。
“是我想多了。我确实忘了这件事。”她微笑起来，自言自语，“其实孩童的心比我们想的更单纯，往往也更定有力。”
她重新带上镜，表
重新严厉起来。
“那么，今后我会对你更加严格。”她说，“拂晓，你是否
好了准备？”
小麒麟到底本能地瑟缩了一，很快又起膛。
“咩！”
——好！
……
云乘月尚且不知自家麒麟的决心。
她还在继续她那“
就班的努力”。
虽然很想立即看一看地图，还有庄清曦给她写的信，可云乘月到底忍住了。
什么时间就该什么事。这段时间的自学没有带来修为的
步，却让她养成了良好习惯。
她认认真真看书（据说是新生班级里推荐阅读的），仔细了些笔记，再专心练了二十张小字。
午饭时间都过了一会儿，她才收好所有东西，拿上顾老师给的木匣往外走。
“拂晓，走了，我们去吃饭……拂晓？”
小麒麟蹲在顾老师手边，晃着被墨
沾黑的尾
，对她摇摇
。
“咩咩咩。”
——今天的功课还没完，我要继续用功。
它说得非常郑重，堪称庄严。
云乘月有些意外。这还是拂晓第一次明确拒绝她。
“我们可以吃了饭再努力？”她建议。
小麒麟却还是定摇。它伸
爪，轻轻住顾老师的衣袖。
“咩咩咩咩咩咩。”
——我要跟顾老师一起吃午饭，午继续功课。
它庄严地宣布。
“啊……”
云乘月愣了好一会儿。
孩想认真学习，是好事吧？
她还没当真，还有好笑：“你也不问问人家顾老师愿不愿意带你……”
“我没有什么问题。”
顾老师合上手里的册，打断了她的笑语。
“啊，这……”
云乘月一噎，忽然有讪讪的。
她不知该说什么了。莫名地，她心
有闷。她想起了早上，她站在已经冷清去的早餐铺前面，望着双锦和陆莹携手离开。现在到拂晓去走自己的路了吗？
可这是正常的吧。每一个修士都有自己的要修。朋友要去走自己的路，小麒麟也该有自己的路。她难过什么？
明明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她一定能轻而易举、理所应当地接受这一切。连生母的死亡和过往都不关心的那个自己，被其他人挑衅也无所谓的自己，一定对谁的离去都不放在心上。
现在这是怎么了，普普通通的一件事都能让她多愁善
？云乘月有不太喜
现在的自己。
“好吧。”她努力绽一个微笑，“那午是我来接你？”
拂晓却还是摇。
“咩咩！”
——我自己回去！
它金的睛简直像要燃烧起来了。
顾老师还在一边补充：“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送它回去。”
云乘月发现，她终于没什么能说的了。她只能、谢、别，然后离开。
“那……晚上见。”
她掉离开。因为某
莫名的低落，她甚至不愿意回。
因此她也没有看见，小麒麟蹲在桌上，先还别过看另外的地方，过一会儿就转过来，看着她的背影，却只能看她也不回地越走越远。
“咩……”
这一声没什么
义，只单纯是低落的叹气。表现得再定，拂晓到底还是很失落的。
顾老师看得也直摇，还有好笑。不是不能理解他们的，可这怎么就无端端生一番生离死别的怅然？这样看来，无论是拂晓还是乘月，都还是一团孩气。
而一团孩气的云乘月，比她在船上遇见的那个淡然独
的少女，却要灵动多了。
顾老师暗自沉思。她想起了王夫的嘱托。
放着那孩不
，让她自己碰
，真的反而对她更好么？顾老师原本还不信，现在却觉得，果真还是王夫他老人家看得远，也看得准。
“咩……咩！”
她想得太过投
，过了会儿才发觉拂晓在冲她摇尾。这小麒麟已经洗
净了它的尾尖（也是它独一无二的“笔”），正语气温柔地
促她，想赶快去吃饭，吃完饭午睡一，就赶
开始午的功课。
学生勤奋，老师就满意。顾老师也不例外。
她颔首，赞许：“天行健，君以自
不息。你虽然是一麒麟，可大三千殊途同归，你也要潜心追求这样的光明正才是。”
拂晓坐得端端正正，用力：“咩！”
顾老师更满意。
“虽说你
怀旧伤，恐怕修炼不易，但只要持不懈，也有可能明悟大。到时候，你自然能帮上她的忙。”
“咩！”
拂晓再用力。
顾老师有开心了。因为执掌山海阁的缘故，她很多年没有开班带学生，也很久没有学生乖乖巧巧地听她教导了。她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清寂，现在却觉，原来有个人……嗯，有一麒麟作伴，也是好的。
这样说来，留拂晓或许也有她的私心在里面？
她抱起小麒麟，摸了摸它秃了
的脖，突然觉得有心疼。她暗想，还是找找法，给拂晓治一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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