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逆旅 -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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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个时候,通铺上,睡在宁另一的人响亮地打了个呼噜又戛然而止,骂骂咧咧地翻了个。谢燕鸿吓得一动不动,任宁扼住他的腕,他的手还贴在宁的膛上,隔着衣衫,能受到心“砰砰”动敲击掌心。

    他们俩都没动,本就面对面睡得近,谢燕鸿觉到宁的鼻息一拂过他的额发。他尝试着往回手,没动,桂糖在他嘴里一化,有些变味的甜在嘴里漫溢。

    谢燕鸿抬起,发现宁也在看他。

    “真的没有了吗?”谢燕鸿问

    两人挨得极近,呼相闻,宁闻到了谢燕鸿嘴里的甜味。他觉到自己心有些发,就像伤结痂时的那,又像抚摸初生的羊羔,绒拂过肤时那样。这样陌生又熟悉的觉,让他觉得一阵心慌,仿佛走在黑夜里的悬崖边上,他觉到脑袋有疼——自从离开汴京后就没疼过了。

    偏偏这个时候,谢燕鸿还在喋喋不休,声音轻轻:“都给我了啊?你不吃吗?”

    宁盯着他一张一合的两,觉得烦人得很。

    谢燕鸿絮絮叨叨地小声嘟哝着,只因他自己也不自在得很,手腕被扼住的那一圈,似要燥得着火了,不回来,动也动不得。突然,宁的脸向他靠近,他的嘴碰上了另外两燥的

    这宁如愿了,谢燕鸿说不话来了。

    他瞪大着,见宁半合着,看不清神,他们俩鼻尖挨着鼻尖,像颈而眠的鸟。他牙关一松,只剩一的糖粒,到了面上,被宁的尖勾走。谢燕鸿皱着眉哼了一声,伸抢回去。

    他的掌心还贴在宁的膛前,他忍不住抓皱了宁的衣服,手腕被疼了也不缩回去。

    糖很快了,只剩满嘴的甜,这可好了,两个人都吃到了。

    分时,谢燕鸿的嘴漉漉的,满面通红,呼哧呼哧地气,他闭着不敢睁,卷着被,猛地翻过去,面朝着斑驳掉灰的墙,听见后的宁也在气。

    谢燕鸿仿佛僵了似的,一动不敢动,睁开,死死盯着簌簌落的墙灰,心仿佛已经不待在膛里,而是来了,到了耳朵边,剧烈地撞击着耳朵。

    忽然,他背后一凉,宁起了,去了。

    谢燕鸿整个人都松了来,地吐气。但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宁回来,他心里不安起来,翻坐起来,穿好鞋,轻手轻脚地跟着去了。

    大通铺间的后还有个仄的院,有个简陋的厩,他们的就拴在这儿。

    弯月悬,散发着冷光,让初冬的夜里愈发的冷。谢燕鸿打了个冷颤,环顾左右。儿见了他,打了个响鼻,跺了跺蹄。谢燕鸿走过去,发现宁居然挨着,蹲坐在了厩的角落里。

    谢燕鸿吓了一,忙问:“怎么了?”

    宁并不回答,谢燕鸿走过去蹲来,才发现宁脸发白,皱着眉。谢燕鸿心一凛,手摸上了他的额,问:“疼?”

    宁这个疼的病,谢燕鸿见识过一次,但离开京城后,就再没有过,今日不知为何又犯了。见宁还不回答,谢燕鸿有些急了,再问:“疼得厉害吗?要不要去看大夫?”

    这样的夜里,哪里来的大夫?先不说他们的银够不够,他们俩现在也不是能大摇大摆去找大夫的份。

    宁抬看向急得团团转的谢燕鸿,说:“没事,一会儿就好。”

    这哪里像是没事的样,谢燕鸿咬着嘴,发现自己竟真的什么也不能。他挨着宁坐来,伸手揽过宁宽阔的肩膀,将宁的脑袋揽在自己怀,搓发凉的指尖,轻轻地宁的太

    宁枕着谢燕鸿的大,脑袋一阵阵刺刺的疼。

    谢燕鸿低着,散碎的发垂落来,发梢扫过宁的脸颊。他问:“好些了吗?”

    宁愣愣地看着他,抬手轻轻地谢燕鸿的耳垂,说:“我想起来一些了。”

    “想起来一些什么?”

    “一些小时候的事。”宁回答

    作者有话说:

    7月1号v

    疼

    “小时候的事?”谢燕鸿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重复

    宁还是觉得疼,就像有针在扎,但过往的记忆浮面,似乎让疼也隔了一层,变得朦胧模糊起来。

    “是,”宁说,“你趴在床上哭,我手里着糖,但没有给你。”

    谢燕鸿低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回答什么。宁的手还在他的耳垂上,一无意识地挲,得发宁那琥珀的瞳仁又像不见底的潭,仿佛在看前的自己,又像在看过去小小的他。

    现在终于把糖给他了,宁这样想

    被他这样盯着,谢燕鸿不由得又想起刚才的亲吻来,再想想,又想起在京师时的事。在太的宴席上,喝多了酒的那一次。

    仿佛受到了蛊惑一般,谢燕鸿又将去一些,贴上了宁微张的嘴宁伸手,摁着谢燕鸿的后颈。

    谢燕鸿几乎要浑颤栗起来,不知为何,同样是嘴碰起来竟这样不同。他近乎迫切地朗英气的五官,摸到他的颈脖,摸到他脖上还系着的、早已褪的五彩百索,顺着百索往摸索,能摸到散发着气的膛,鱼形玉佩正贴在膛上。

    前路未卜,后路难退。

    这让谢燕鸿前所未有地眷恋碰到的温,在这个远离家乡的破旧厩里。

    宁觉得脑袋越发刺痛起来,柔香甜的了他的痛,又加重了他的痛。

    他想起了更多——那是一片火海,火燎着了他的衣摆,有人将他从一片火海来,他觉到一阵难言的悲痛,比生生把上撕来还要痛。有人影被火吞没,他从狭窄漆黑的甬逃走,后背的伤从肩胛裂到腰际。

    他疼得声,猛地将谢燕鸿推开。

    谢燕鸿连忙抱住他的脑袋,焦急地问:“很疼吗?”

    很疼。

    宁说不话来,脑袋很疼,五脏六腑都疼。

    谢燕鸿手足无措,焦急哭。幸好,渐渐地,天际泛起鱼肚白,宁也松开了皱的眉,那一波波剧烈的疼总算过去了,只留一隐约的刺痛。

    “怎么样?”谢燕鸿小心地问

    宁疲惫地说:“不疼了,睡吧。”

    不等谢燕鸿回答,宁便站起来,往屋里走了。谢燕鸿愣在原地,怅然若失。他愣了一会儿,也站起来,拍拍青骢的脖,回屋里去了。

    宁已在通铺上躺好,闭着睛,一副累极了的样。谢燕鸿轻手轻脚地钻里,小声地又问:“还疼吗?”

    宁没回答,谢燕鸿窸窸窣窣地翻了个,闭上睛,睡过去了。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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