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又让我们去收尸了?”邱时问。
“说他们人手不够,”赵旅说,“而且这事儿谁乐意啊。”
“那明天的。”邱时说。
“得今晚,”赵旅拧着眉,“现在都得现死现收,我去吧。”
“我去。”邱时说。
“我可以跟赵旅去,”肖磊说,“邱时你有伤还是歇着。”
邱时盯着赵旅:“你是不是带他去收过尸了?”
“没!”赵旅赶说,“我可没有!”
“我可以去。”肖磊说。
“你待着,”邱时说,“你联系联络,力活儿别掺和。”
没等肖磊再说什么,邱时站了起来,看了看邢必:“去看看收尸人的工作吗?”
“嗯。”邢必应了一声。
外面开始雪了,得还大,往远看去,地不平的地面上一片片铺着斑驳的白,看上去不怎么,有些凄凉。
后的门已经关上了,但还是能听到这帮人说笑的声音,温而安全。
邱时回看了一,上了手,把围巾在脖上绕好:“他们估计这段时间都没这么放松过。”
“你不是他们之年龄最大的吧。”邢必问。
“不是,”邱时带着他往山后绕过去开车,“不过我是占山为王最早的,所以都叫我哥。”
“开哪辆车?”邢必跟在他后。
“当然是那辆旧车,”邱时说,“死人有味,会一直留在车上,洗都洗不掉,旧车就一死人味儿。”
“是么。”邢必说。
邱时扯掉车的伪装布,坐了去:“我开,路我熟。”
邢必坐到了副驾,又转往后面的车斗里闻了闻。
“闻到了吗?”邱时发动了车,从山后狭窄的一条往检查站那边开过去。
“嗯。”邢必看了他一。
“看我嘛。”邱时说。
“你什么时候开始收尸的?”邢必问。
“十多岁,”邱时说,“更早儿是在死人上找东西,当然,现在我们也找,有好东西能换吃喝。”
“害怕吗?”邢必看向窗外。
“一般的尸不会害怕,只会觉得死的幸好不是我,”邱时说,“也有过害怕的,一个男人把他老婆的尸啃掉了一大块,然后从山上去了。”
邢必没说话。
他们的车是从检查站后面绕来的,警卫看到的时候吓了一。
“你们收尸人到底有多少条线路?”今天去过掩的一个警卫过来往车里看了看。
“太多了。”邱时说。
“往前一百米右边崖底。”警卫给邱时指了路。
“怎么死的?”邱时问。
“摔死的。”警卫说。
“你祖宗。”邱时皱着眉骂了一句。
崖底是一片碎岩地,摔来不死也能让岩尖给戳死。
把车停到稍平一儿的位置之后,邱时车看了看,不光是戳死,还能被岩刃给切开。
邱时了手,拧着眉过去,一尸先检查了一遍。
“八个人。”他叹了气,拖起第一比较完整的尸往车那边走过去。
邢必帮着他一块儿把这尸放到了车后斗里。
“你还记得你看过多少尸吗?”邢必问。
“这上哪儿数去。”邱时说。
“收尸的时候你会想什么?”邢必看着他。
“采访啊?”邱时笑了笑,“我就觉得,人其实也能活的,明明那么容易死,但一直也没死光。”
过命
八尸里只有两还是基本完整的, 其他的都惨不忍睹,邱时后悔自己一时疏忽没穿自己平时的收尸专用的旧衣服来,这也没多久不这个活儿, 居然十几年的习惯都能忘了。
他看了一邢必, 主要是今天跟他一块儿过来的是邢必, 要换了赵旅,就不会忘。
“嗯?”邢必偏了偏。
“没事儿, ”邱时说,“确定一观众在哪儿,方便表演给你看。”
邢必笑了笑, 走了过来, 弯腰就准备伸手去抓尸。
“哎, ”邱时手上胳膊上已经都是血, 只能赶伸拦了他一,“你别动手,这没经验滋你一脸脑浆。”
“你真是让我来看的吗?”邢必问。
“不然呢, ”邱时说,“我就看你一晚上也不说话,就盯着这帮人琢磨, 是不是想看看普通人类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锐。”邢必说。
“还行。”邱时从一尸上扯已经破了的衣服,把碎成了几块的尸捆在了一起, 拎到了车斗里。
不过平时这些他不会有什么觉,但今天看到这些尸块的时候, 却会想起城后那个料池, 他们收尸的时候虽然会拿走值儿钱的东西, 衣服如果好的也会扒走, 但没拿的东西都会尽量让它们跟原主人在一起。
谁能想得到, 了那个之后,他们最终的归宿会是料池。
虽然这批尸不太好收拾,但邱时还是很快地把他们都放了车斗里,把手上的手也一块儿扔到了尸堆上,然后坐了驾驶室。
“要我开吗?”邢必问。
“算了,我都坐来了,”邱时说,“座儿已经脏了。”
邢必坐了副驾:“一会儿就这么回掩睡觉吗?”
“为什么你会对我有这样的判断?”邱时笑了。
“也是,”邢必说,“手脏了还会往别人上呢。”
“一会儿带你去洗温泉。”邱时说。
“你练习打漂的地方么?”邢必问。
“你今天敢打一个漂我就骂人。”邱时说。
邢必笑着没说话。
车上这会儿血腥味非常烈,还混杂着些别的臭味,邱时也没再说话。
回去的时候不能走原路,路不平,容易把尸颠来,得穿过检查站从大黑山正面的荒原开过去。
车从难民经过时,路边棚的隙里是一双双睛,看着车斗里的尸,不知这些人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现在天气冷了,如果得不到云城的机会,用不了一个月,他们跟这些尸的区别也就是的温了。
一路沉默着回到尸时,雪已经得很大,邱时车的时候觉人都被风透了。
“你知这个尸面是什么吗?”邱时把第一捆尸块推了里,听着尸块混着碎石向去的声音,直到消失。
“不知。”邢必说。
“城北边外面,有一个料池,”邱时说,“这里的尸,还有城的尸,都送到那儿去了。”
邢必没说话,把一尸也推了里。
“老儿以前住的那个酒馆,叫大岩酒馆,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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