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香气 - 第57

    关雪息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学会菜的？”“小学。”陈迹说，“五年级就会了。”“那么早啊？”“嗯，那时候我妈很忙，我要帮她分担家务。”“……”关雪息有汗颜，五年级的时候他还在小区里当孩王呢，除非找东西吃，否则连厨房的门都不踏半步。——现在其实也差不多。关雪息回看了陈迹。他们贴得近，他一回就蹭到了陈迹的脸，后者顺势亲了亲他的额，嗓音低沉而温柔：“关雪息，别动。”“……”他灼的呼扑了一脸，关雪息的心随之一颤，心忽然涌现一奇特的觉。“男朋友”。关雪息心想：他是我男朋友，以后我们要在一块儿生活，一起饭，睡一张床，每日每夜互相陪伴。如果不意外，边的人一辈都是他。在十七周岁即将到来之际，关雪息猝不及防地展望了一生命的尽。可能因为距离太过遥远，他没觉到踏实，反而觉得今天的甜来得有些仓促，他被陈迹吻得昏了，现在心里还鼓胀胀的，而脚底轻飘飘的，不大清醒。“你在想什么？”陈迹放刀洗净手，凉没就往他上摸，黏黏糊糊：“在我怀里就只能想我，关雪息。”关雪息纳闷儿：“你能不能别老是连名带姓地叫我？”“那叫你什么？”“随便换一个。”“真随便吗？”陈迹冰凉的手指住他的脸，恶作剧似的了又，“叫老婆怎么样？”关雪息拍掉他的爪，面一窘：“不行，好难听，麻死了。”“那我不换，就叫‘关雪息’。”陈迹固执地说，“你什么时候同意我叫老婆，我什么时候再改。”“行吧，那你就叫一辈。”关雪息拿他没辙，懒洋洋地往陈迹上一靠，彻底放弃了“满汉全席”：“饭好累啊，男朋友。我给你换个礼吧。”“嗯。”陈迹怎么都顺着他，“不送也行，只要你陪我就好。”“我是想陪你，可我怕陪不了……”关雪息从一旁的灶台边摸到自己的手机，“我先给我妈打电话。”他冲陈迹比了个“嘘”的手势，电话接通，关雪息开门见山：“妈，我同学过生日，我在他家玩游戏呢，今晚不回去了。”打电话看不见对方的表，但关雪息能想象何韵女士皱眉的模样。她的吻不太愉快：“过生日就过生日吧，过完回家，你住人家算怎么回事？”又问：“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关雪息笑了声答：“还用问？当然是男同学。”何韵心存怀疑：“真的？你可不许骗我。”“……”这算撒谎吗？不算吧？可关雪息十分心虚，尤其现在陈迹正抱着他，气氛好比偷，他控制不了自己急速升的心率，意识攥陈迹的手。“真的，骗你什么？”关雪息说，“你就别担心了，妈，今晚早休息，我挂了啊。”“等等。”何韵仍然不放心，突然说：“叫你同学接电话。”关雪息哽了：“不用了吧，他忙呢。”话音刚落，陈迹冷不丁地话来：“阿姨，您叫我吗？我是关雪息朋友，二班的陈迹。”“……”关雪息猛地回瞪陈迹，但电话那的何韵却笑了起来，气大改：“陈迹？原来是你呀。我听关雪息的班主任讲过，你成绩很好，学期要一班……好好，你们好好玩，阿姨不打扰你们了，祝你生日快乐。”“谢谢阿姨，阿姨再见。”陈迹装完乖，电话一挂，发现关雪息还在瞪自己：“怎么了？”关雪息从他怀里挣开，有恼火：“谁叫你说话的？”“……”陈迹顿了顿：“我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你妈开心的。”关雪息盯了他几秒，不知被戳到哪肺了，一不顺气，突然转就走。

    陈迹愣了一：“关雪息。”关雪息不搭理他，走厨房回卧室，坐到床边摆手机，好半天没吭声。好在他没穿衣服门，陈迹松了气，跟上来哄：“怎么了？你突然生什么气？我说错话了吗？”关雪息没正面回答，反问他：“陈迹，你还记得当初给我的承诺么？你说会瞒着我妈，不让任何人知我们的关系。”“……当然记得。”陈迹坐到关雪息边，伸手去抱他，明白他在生什么气了，安抚：“别慌，你朋友那么多，你妈不会多想的。她不是也认识傅洋和杨逸然他们吗？”“可你不一样。”“……”不等关雪息说，陈迹替他接：“我知，我见不得光。”陈迹的语气沉了去，一整日的好心像涨的，而关雪息两句不的话，就帮他退了。关雪息在他面前是活祖宗，今天，他们的关系有了重大变化，但现在一看，好像也没怎么变。陈迹沉默片刻，忍不住握住关雪息的手。他本能地想再哄两句，求这个祖宗别生气。可人都很难一成不变，他当了男朋友就开始得寸尺，不禁希望关雪息能主动转过来，听听他的心，照顾一他的心。关雪息果然看了他一，轻声说：“我没说你见不得光，我只是……怕馅儿。如果我们明面上走得太近，我妈迟早有一天会怀疑。”“抱歉，以后我不说话了。”陈迹依旧顺着他说。“……”四目相对，被陈迹失落而隐晦的目光注视，关雪息心一。他不太擅谈恋，但也不是真傻。一般人意识到恋人被自己有意或无意地伤到了，正常反应是赔礼歉，消除隔阂。可关雪息却不是。关雪息反握住陈迹的手，凑近了些，亲了一他的：“陈迹，我是不是很讨厌？”“……”再讨厌的男孩嘴也是的，陈迹被他亲得颌发，摇否认：“不讨厌，我喜。”“真的？”关雪息比他更会得寸尺，“如果我一直这么讨厌，你会不会觉得烦啊？会不会不喜我了，离开我，甩了我？嗯？”“当然不会。”陈迹很果断很定。“好哦。”关雪息又亲他一，并同地看了他一：“那你完了，陈迹，你可真可怜啊。”陈迹：“……”关雪息打一给个甜枣，整个人挂在他脖上，说：“你去把饭了，我订个糕。十二一到我们就蜡烛许愿——看在你生日的份上，我答应你，满足你一个愿望，什么都行。”“什么都行？”陈迹说，“好，关雪息。这可是你说的，别反悔。” 喜死他了关雪息参加过好几次同学的生日会，寿星男女皆有，玩闹的方式不同，但共同是闹。像陈迹这样过生日都收不到朋友祝福的人，他第一次见。陈迹是真的没有朋友，他妈妈又因事外，明天白天才能回来。如果关雪息不在，今晚谁会对他说一句“生日快乐”呢？“你怎么这么可怜？”切糕的时候，关雪息挑起一块油抹陈迹鼻上。后者一躲的意图都没有，安然受之，还笑了笑。陈迹不觉得自己可怜：“过生日有那么重要吗？”关雪息答：“还行，也不算太重要，但收到很多祝福会开心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总有一天要给自己放一个神上的假嘛。”陈迹，却说：“我不需要‘很多祝福’，有你一个就够了。”“……”关雪息瞥了他一，心想，陈迹实在是很会讲甜言语。但他好像并不认为自己说了话，连表都平平常常，没什么波澜。两人一起坐在客厅的茶几前，关雪息把第一糕喂给陈迹吃，问他：“刚才蜡烛时你许了什么愿望？”“讲来就不灵了。”陈迹不说。关雪息撇撇嘴：“老土，这你也信啊。”陈迹：“以前不信，但现在要信的。”“什么意思？”“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