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香气 - 第36

    关雪息沉默了，打开手机快速地扫了一年级群里的聊天记录。大分人是在开玩笑。毕竟没“实锤”。关雪息看完没有解释或反驳，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翻开了化学书，为节课准备。关雪息的镇定超了宋明利的预料，但其实他的心远不像他表现的这么冷静。他不可抑制地怀疑陈迹是同恋，如果是，对方以前那些不合理的言行都有了解释，一切都说得通了。但万一不是呢？关雪息不免抱有一丝侥幸，心想，陈迹的格本来就很古怪，和正常人不一样，不该拿正常的标准去衡量他。关键是，他该怎么办？“……”关雪息突然不知自己该怎么面对陈迹了。他心里莫名有一恐惧，想躲远儿。还有一比恐惧复杂百倍的绪，不知是什么，让他一想起陈迹就浑不自在。总之，他决定先避避风，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关雪息计划得很圆满。第一：午课就走，第一个冲教学楼，跟宋明利一起去校外吃饭，让陈迹找不到他。第二：午待在教室里题，一步门也不。放学重复第一步，抓时间离校，不给陈迹堵他的机会。他甚至决定不乘19路公，换一条路线回家。不知的还以为他在贼。但计划总赶不上变化快，关雪息忘了一个很重要的安排：今天放学后篮球队集训一小时，他和陈迹注定要相见。关雪息还没走学校大门，就被傅洋一个电话call了回来。傅洋说：“你先吃饭，咱们六半集合。哦对了，你和陈迹的队服我准备好了，在校队休息室的桌上，你门就看见了，试试合不合。”“知了。”关雪息不想吃饭，他给何韵发了一条消息，通知今天学校有事晚回家，让她先吃别等自己，然后直奔校队休息室而去。篮球队的休息室在三号楼，这栋楼算是半个办公区。除教职员工们的办公室之外，剩的房间都给学生社团用了，包括音乐室，术室，舞蹈室，篮球足球排球乒乓球什么的，都在这边。休息室面积不小，布置得很像正规球队的更衣室，有浴室，镜和衣柜。门没锁，关雪息一推就开了，说明里面有人。关雪息以为是校队的其他人，却不料，门等他的是陈迹。——而且只有陈迹一个人。“……”四目相对，是陈迹先开，他问：“关雪息，你在躲我？”陈迹站在窗前。休息室没开灯，夕早已地平线，天边唯余一片黯淡晚霞，照不亮他逆着光的邃面孔。关雪息刚才顺手关上了门，现在也不好再打开门走掉。陈迹径直朝他走来，一步步近：“为什么躲我？因为群里那些闲言碎语？”“……不是。”关雪息意识辩解，声调心虚，但一脱他就觉得没必要。他在陈迹面前虚什么？应该理直气壮才对。——同恋又不是他！关雪息倚在门边，决定先试探一。“陈迹，你——”他不想拐弯抹角躲闪隐瞒，艰难地问后半句，“你喜男生吗？我的意思是……你是同恋吗？”“……”陈迹走到他面前，动作一顿，看他一，迟疑了一：“不是。”“真的？”关雪息觉得他的反应不太果断，像在说谎。陈迹却：“当然，你为什么觉得我是同恋？就因为群里那些人说我是？”关雪息转开脸，不看他：“不，是我自己觉得你很奇怪。”“奇怪？”陈迹反问，“我哪里奇怪？”“……”这话问得很像装傻，关雪息哽了，瞪他一：“你总对我那些肢动作，不奇怪吗？哪个直男像你这样？”

    陈迹很不服：“傅洋不也是？整天和你勾肩搭背。怎么？关雪息，他能的我不能？他还要为了你和李冰嫣分手呢。”关雪息：“……”是这样没错，但……陈迹双目炯炯， 不仅不知悔改，还突然靠上来，把关雪息抵在墙上。——像他之前每一次“犯病”那样，这次甚至更过分。他分开关雪息的，用膝盖压住，一只手圈住关雪息的腰，一只手抚在他脸上，拇指挲他的耳廓，发沙沙的声音。关雪息并非不反抗，但他至今还没摸到陈迹的力量上限，他的躯越挣扎，就和对方贴得越近。关雪息有恼怒，陈迹却低贴近他的，指责：“你自己不也一样？瞪什么？你又忘记国庆那天晚上亲我的事了？”“……”没忘，但那是玩笑啊。陈迹的神却仿佛在说：“我也只是开玩笑罢了。”关雪息犹疑不定，理智告诉他，他不应该表现得像一个担心“同恋友人上我”的普信恐同直男。但另一理智又告诉他：可你不普通啊，你可是关雪息诶，男同上你一都不奇怪。“……”关雪息脑两声音打架，陈迹还给他火上浇油，那只搭在他侧脸上的手微微收，住了他的脸颊。关雪息被抬起，被迫注视着陈迹无限近的面孔。陈迹似乎有意展示自己的五官，让他好好打量自己什么模样。关雪息不想看，脑里糟糟的，于躲避心态闭上了睛。耳边忽地响起对方呼加重的声音，陈迹近到不能再近了，沉声：“关雪息，闭是什么意思？”“……”昏暗的休息室里淌着黏稠的暧昧气息，是茉莉味，橘味，还有陈迹上极其清淡的药味。关雪息前所未有地慌了，他觉得自己正在向某个暗不见光的渊。他想把陈迹推开，但使不上力气。只能发一句不算警告的声音：“陈迹，既然你不是同恋，就别这么暧昧。我、我很讨厌……”“暧昧”是一不该破的东西。关雪息犯了戒。陈迹盯着他闭的双，颤抖的睫，忽然亲了他一。“……”关雪息愣了，猛地瞪圆了睛：“你在什么？！” 如果我喜你关雪息聪明一世，向来以从容面貌示人。他的茫然、震惊、难以置信，乃至整个人傻掉的呆模样，都被陈迹看光了。校草包袱掉了一地。但现在关雪息顾不上维护自己的形象，他简直被陈迹吓，睛狠狠瞪着对方，心加速，手指发抖。——陈迹亲的是他的鼻梁。从侧面印的吻，轻轻地一即分，羽般撩了他一。一句责问本不够，关雪息酝酿一肚脏话，要劈盖脸地砸给陈迹，骂得陈迹求饶，才能驱散他这一瞬间的惊慌失措，找回场。但他还没来得及骂，陈迹也还没回答，休息室的门就突然被推开了。以傅洋为首的八九个篮球队员走休息室，看见他俩齐齐一愣。傅洋奇怪：“你们吗呢？怎么不开灯？”“……”幸好没开灯，否则关雪息被陈迹抵在墙上的亲密姿势恐怕会引人误会。关雪息心虚得好似被当场捉，第一时间伸手推人。陈迹比他反应更快，傅洋的视线还没瞟过来时，就已经从他上离开了。但他们站得近，气氛也微妙，傅洋的狗鼻嗅到了几分不对劲，开玩笑：“什么况，你俩偷呢？”“……去你的！”关雪息故作镇定，暗扯平衣摆，“少开恶心吧啦的男同玩笑，又不好笑。”闻言，陈迹看了关雪息一，怀疑这句话是指桑骂槐。但傅洋没想那么多，他笑着打开灯，问：“你俩队服试穿了吗？”关雪息：“没有，晚上我回家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