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香气 - 第8

    小吃街人来人往，穿十六校服的人很多。关雪息刚才把校服外脱了来，搭在手臂上。段绵的校服也搭在他的手臂上。他们还没确定关系，他就成了“拎包小弟”。虽然，是他自己主动提“我帮你拿”的。关雪息没谈过恋。但没吃过猪也见过猪跑，十六早恋的学大多都来这条街约会，吃东西，压路，聊几句没营养的话，逗得彼此脸红心一。这就是恋的全。还没开始，关雪息就觉得有无聊，果然并不是什么尝试都能得到好结果。这不是段绵的错。她很可，今天格外的可。兴许是察觉到了什么，她不自然地捋了一把发，面微红，双眸亮晶晶，问关雪息：“你今天，为什么请我喝茶？”关雪息一手担着她的校服，一手帮她拿着只吃了半盒的章鱼烧，正要回答，手机突然响了。关雪息把章鱼烧从右手换到左手，和校服一起拿，对段绵了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接起电话。是杨逸然打来的，开门见山，响亮的一嗓：“cao，事了！老李找你！”“老李”是政教主任，大名叫李德好。关雪息很莫名：“找我吗？”杨逸然：“刚才钱博叫了七个人，放学堵陈迹。两边大打手，陈迹一人放倒八个，把钱博揍得直不起腰。不知这件事怎么到老李那儿去了，现在他们全都在政教罚站呢。”关雪息听完心想，陈迹还猛，1v8，团灭。但他顿了顿：“关我什么事？”杨逸然：“钱博那个狗东西，他说他是帮你才和陈迹打架。”“cao，他有病吧？”关雪息登时火起。杨逸然：“老一呗，他知跟你扯上关系就能从轻发落，故意的。”“你赶快去吧，向老李解释一。”杨逸然cao碎了心，又说，“我在楼帮你望风呢。”关雪息挂掉电话，把校服和章鱼烧还给段绵，跟她别。段绵有些担心：“我陪你去？”“没关系，都是小事。”关雪息冲她笑了一，“你先回家吧，等天黑不安全。”“好，晚微信聊。”段绵望着关雪息冲人群大步走远的背影，恋恋不舍地挥了挥手。……关雪息赶到政教的时候，钱博等人已经领完训话，被打发走了。办公室里只剩陈迹一个。门没关严，关雪息在门外瞧见，陈迹站在李德好面前，并未嘴，也不像认错的模样，一如既往沉默。他的校服上有灰尘，应该是打架蹭的。脸上有血迹，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右手垂在侧，攥成拳，手背也破了。李主任以严厉闻名全校，没有一好脸。他似乎已经训陈迹很久了，关雪息听见的时候，他正说到：“陈迹！你成绩好，十六才破例收你！否则你这样的况，哪个重敢要？！”关雪息正要敲门的手一顿。李主任疾声厉：“但我们收你，也不只是因为你成绩好。十六重本率全国前十，最不缺好学生！要状元都多得是！缺你一个吗？！”“不缺。”陈迹语气毫无起伏地答。见他这副冥顽不灵的模样，老李气得一摔文件夹，说：“是我力排众议收的你！念在你经历过那事还有心好好学习的份上，不忍看你堕歧途，给你一次重新人的机会！”“……”陈迹的脸终于有所松动，他微微偏过了。李德好叹了气，说：“最后一次。次我不因为什么，你再打架就退学吧。”说完不陈迹的反应，李德好瞥了门外：“关雪息，来！” 像一个拥抱大分学生见到政教主任，就像老鼠见到猫，慌里慌张。关雪息从来不慌，因为不是什么主任、校，或者某一门任课老师，都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一句重话。这里面可能有百分之一是关靖平的功劳，但百分之九十九是关雪息自己挣来的——他没有哪一次考试不是第一。又因外貌挑，格也讨喜，堪称十六的光辉门面。关雪息一门，李德好就把陈迹打发走，准备单独跟他谈话。

    和陈迹肩而过的时候，关雪息视线微偏，却见陈迹目不斜视，仿佛没看见他，径直走去，关上了门。关雪息站到李德好面前。不同于教训陈迹时的严厉，李主任对待关雪息几乎称得上和风细雨，他坐在办公桌后，稍稍整理了一桌面的文件，一推镜，抬问：“关雪息，知自己哪儿错了吗？”关雪息脸一垮，冤：“主任，真不关我事，钱博——”李德好打断他：“看来是不知。”关雪息：“……”虽然学生们私都叫他“老李”，但李德好其实没有那么老。他刚满五十岁，发染得乌黑，气神不错，因此显年轻。关雪息瞄了一他的发旋，发现李主任有秃了，但没完全秃。关雪息收回视线，乖巧状。李德好盯着他，不悦：“我当然知他们打架不关你的事，钱博谎都扯不圆，把我当傻呢？”关雪息惊讶，合：“主任英明。”“少贫嘴。”这么说着，李德好脸上却有了几分笑模样，跟刚才骂陈迹的时候判若两人。他说：“虽然不关你的事，但他们什么事都往你上扯，错还是在你——看我什么？别不服——你就错在不该和他们走太近。”“还好吧，没太近，只是偶尔一起打篮球。”“篮球也少打！”李德好说，“雪息，你是好学生，要有好学生的矜持，别跟那些混小称兄弟。人缘好是好事，但人缘好过就未必是好事了，反而成了枷锁。这个理你懂吗？”“懂。”关雪息笑了一声，心里却有烦，心想这老也太啰嗦了。李德好没啰嗦够，语重心地说：“你是我们全校的希望，要奔着省状元努力的，可不能一差错。刚好，昨天我和你们班主任谈了一，你现在二，离三也不远了，要不早住校吧，学校的学习气氛好一，你赶收心，换换状态。”“哎不用吧，我走读也很努力的。”“这只是一个提议，算了，跟你说也没用，改天我和你妈聊聊。”“好吧。”关雪息蔫了。李德好瞥他一，突然说：“还有，你谈恋的事我已经知了。”“……”关雪息一惊，有心虚，“我没谈恋啊。”李德好语带试探：“真没有？你天天和段绵走那么近，你们这群小孩啊，唉，就喜早恋！真是不听话！”关雪息：“……”李德好仿佛唐僧念经，在关雪息耳边念了十万字《早恋的危害》，都快要把关雪息念睡着了，才终于大发善心放他走。一离开办公室，关雪息地吐气，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这时天已经有些暗了，办公楼走廊的灯亮起，关雪息饿得快要扁了，后悔刚才和段绵一起逛街时只喝了两茶，没多吃东西。他快步走到楼梯，急匆匆楼，却不料，在转角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一个人的后背。是陈迹。关雪息诧异，他怎么还在这？不是应该早就走了吗？“你——”“回来取东西。”陈迹答得很快，像是为堵他的嘴，不让他多问。也像是不想和他说话，面严峻，冷得要命。用杨逸然的词形容，一见他这副王模样，关雪息就觉有冷风在自己，方圆十米之气温骤降。空调也不过如此。陈迹这个活空调两手空空，不知他是回来取什么东西，可能已经装书包里了吧。关雪息打量他一，冷不丁看见他手背上破的伤还泛着血迹。“不理一吗？”关雪息脱而。陈迹却像觉不到疼，若无其事地把手揣了兜里，没吭声。他不说话，关雪息也懒得再说第二句，拿手机来，一边走路一边给段绵回消息。陈迹走在他的前面，两人一起楼门，往校外走去。十六占地面积很大，校绿植丰茂，郁郁葱葱。暗淡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