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香气 - 第4

    关雪息不搭理他。午休一结束，篮球场的人就少了不少，后来剩的大多是一班和二班准备上育课的。关雪息是典型的德智劳全面发展，育老师也很喜他，象征的集合人结束后，就由着他们继续打篮球。其余人等自由活动，玩什么项目都行，当观众也可以。关雪息打球投，并未留意其他人在什么，一直打到快要课，大汗淋漓，渴得不行。以前一班和二班一起上育课，都是白琳琳给他送。自从段绵诗朗诵事件人尽皆知之后，白琳琳就不给他送了。关雪息不在意这个，他甚至都没有留意到这个变化。他跟杨逸然和宋明利一起去小卖，搬了几提矿泉回来，给全同学分着喝。一班和二班关系不错，大家都熟，纷纷打闹着来拿。看矿泉分得差不多了，只剩一瓶，不知是谁没拿。杨逸然脑迟钝，扯着嗓喊：“还有谁——要吗——”宋明利拍了他一。“怎么了？”杨逸然仍然没反应过来。宋明利：“陈迹。”“……”陈迹此刻背对着人群，靠在一棵大树，不知在什么。以他在十六同学心目的妖化程度，说他正在暗谋划今晚杀谁都会有人相信。关雪息瞥了一那背影，把自己的喝完，空瓶杨逸然手里。然后，他抓起那瓶无人问津的矿泉，向陈迹走了过去。 我见过你关雪息，十六的传奇。自学第一天起便追求者无数，是学校qq表白墙的“日经”人，他的历史最纪录是一天之连登十五条投稿，甚至有很多外校女生跨校表白。十六表白墙因此被戏称为“关校草粉丝后援会”。在十六，没人不喜关雪息。但是——当关雪息拿起矿泉瓶，向陈迹走去的时候，一班和二班的其他同学齐齐为他了把汗。即使是如此受迎的关校草，陈迹恐怕也不会买账。上回在堂，陈迹都无视过他一回了。上回勉算事有因，这回关雪息主动送，如果陈迹还是不搭理他，也太尴尬了吧？——何止尴尬，简直残忍。大家都不忍心看接来注定发生的一幕，杨逸然想把关雪息拉回来，劝他没必要这不讨好的事，但已经迟了。关雪息在众目睽睽之，走到了陈迹面前。但和围观者预想的不同，他竟然没把那瓶矿泉递给陈迹，而是手指一拧，开启瓶盖，自己喝了一。杨逸然：“……”宋明利：“……”围观同学：“……”既然不给他送，你过去吗啊？好问题，关雪息也想知，他过来吗？刚才他们分，只剩一瓶的时候，看见杨逸然和宋明利都往同一个方向看，关雪息几乎是条件反地拿起就走了过去，心里想的是赶分完好课，节课是生小考，他想提前去房冲洗一，换换状态。人在剧烈运动后，大脑是有些缺氧的。他抬走两步，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杨逸然他们说的是“陈迹”。——给所有人摆臭脸，像孤儿一样的陈迹。关雪息没有拿脸贴别人冷pi的重味好，但都已经走去了，途折返回来，未免显得太怂。没必要吧，他又不怕陈迹。这个念在脑海一闪，几个呼的工夫，他就已经走到陈迹面前了。再退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可能送的。关雪息不打算给别人拒绝自己的机会，他自己一气喝了小半瓶，陈迹刚才应该是听见后分的动静了，也以为他来送，见状似乎微微怔了。说“似乎”，是因为陈迹的神变化极其细微，如一潭死般几乎无波澜。

    关雪息不确定自己是否分辨错。但这不重要。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第一次是在教室外走廊打了个照面，第二次是在堂闹了个乌龙，这次在篮球场外的绿化树，面对面而立，关雪息“被迫”和陈迹近距离接。最先给大脑传达信息的是嗅觉。他闻到了一药味。很淡，清苦的，从陈迹上散发。风一，又没了。关雪息不由得多看了他一。陈迹和别人一样，也穿校服。校服这东西，好看的人怎么穿都好看，不好看的人越穿越平庸，陈迹显然属于前者。他的鞋是普通款式球鞋，并非任何名牌，但刷洗得很净，不像一般男生不修边幅，净是污痕。今天最气温二十四度，这个季节的沣德最尴尬，穿多了，穿少了冷。关雪息刚打完球，一气散后，短袖短的球衣挡不住秋风横扫，陈迹却穿着秋冬季校服外，拉链系得松垮，里是一件白t，宽阔的肩得很直——是见到有人走近才直起的，刚才他低着写字，手里是一本数学练习册。……他竟然在题。不过，看起来很好，不像有病的样。哪来的药味？关雪息找不到话跟他说，也并没有几分跟他搭话的望。但这样走到对方面前，晃一圈再回去的行为，实在太莫名其妙，关雪息势必要给自己找一个台阶。关雪息没想到，围观的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台阶竟然是陈迹给他的。陈迹冷不丁开：“关雪息。”“？”“我见过你。”见关雪息一脸讶然，显然想不起他，陈迹了一个意料之的神。陈迹的声音很冷酷，和他本人一样，有生人勿近的孤僻气息。神给人的觉也不像一个普通生，用一仿佛要凿穿什么的力度，盯住了关雪息。“什么时候？”关雪息问。“很久以前吧。”陈迹说，“我也记不清了。”“……”这让人怎么接话。但陈迹还在看他，目光过于专注，带着某意味不明的打量。关雪息锐地察觉到，陈迹不是记不清，而是不想说。这勾起了关雪息的好奇心，但他搜刮肚仔细回想了一遍，没能从他那丰富多彩的前十六年人生里找到陈迹这么个人。完全陌生，毫无印象。关雪息正想再问什么，后忽然响起一哨声——育老师的课哨。课时间一到，前登时掠过一阵风，陈迹抬就走，和他肩得果断，连个招呼都不打。话才说到一半，关雪息顿无语，但程度没严重到值得发火，不上不的，令人不舒服。——陈迹整个人给他的觉便是如此，“不舒服”。不其他人孤不孤立陈迹，关雪息都不打算再和他走近了。正常人都喜令人如沐风的人，谁喜到陈迹面前冷风啊？可能是陈迹这冷风得太狠，也可能是打完篮球被秋风一扫着了凉，关雪息午竟然冒了。不算严重，只是有脑昏沉，第二节课的生小考因此没发挥好，最后几题的时候他差睡着，被生老师当场敲了桌。“怎么回事？是不是最近学习太累了？”生老师很关心他。关雪息摇了摇，从座位上直起腰，持答题。这可苦了他的同桌宋明利。生老师不放心，不停地在关雪息附近转悠，宋明利想抄他的答案抄不着，卷的时候一脸心如死灰。“完了，我的分数要创历史新低了。”课铃一响，宋明利哭丧。关雪息没理他，趴在桌上假寐。宋明利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问：“哥，你还没回答我，育课的时候陈迹跟你说了什么呀？”当时距离远，围观的都听不清，只看得见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