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者 - 第6章

    chapter 6

    这一句话足以让司南脑补前后十万字跌宕起伏来龙去脉，但表面上他还是很镇静，用一个单音节表达了很有分寸的好奇：

    “哦？”

    周戎对他倾听的姿态很满意。

    “解救人质这一环节共有三批人参与：绑匪、对手和人质。绑匪统一着装，竞争对手穿防弹衣带定位晶片，人质则什么都没有。赛程过半时我手里已经救了两名人质，只要带他们穿越丛林，就算任务成功，然而这时我遇见了这个主动撞上门来的oga。”

    司南了然。

    “不是你想的那样，当时又是泥又是汗的本看不清得漂不漂亮。不过可怜倒是真的，而且特别黏人，走哪儿都跟着，天一黑就害怕，连睡觉都非抱着我胳膊……”

    司南打量了周戎短袖t恤悍结实的手臂，又了然。

    “……”周戎试探：“不知怎么我觉得你思想有污浊。”

    “没有。然后呢？”

    周戎无法找到对方思想污浊的证据，只得作罢。

    “然后？我带着这仨人质，跋山涉穿越丛林，有什么吃的都着这小孩先吃，有危险第一个保护他，生火饭搭帐篷就没让他半儿活，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在嘴里怕化了。他也表现得特别黏我……大家都懂的，弱的oga嘛，年纪又小。”

    周戎了烟，顺手把烟摁熄在地上，表变得有怪异：

    “直到最后一天，走到丛林边缘，快抵达营地的那天晚上……”

    司南：“他对你表白了？”

    一片静默，周戎郁闷：“没有。”

    “他把我打，绑起来，然后向我表示谢，拿了我的枪支装备，带走了我的人质；直到第二天组委会派人来救的时候，我才知他本就不是什么人质，是代表a国参赛的竞争对手……”

    “本来遥遥领先的我于是就此落败，直到今天我都想不通一个oga怎么能这么猾狡诈，这么过河拆桥！”

    周戎一拳砸在自己手心里，把埋臂弯，而司南用尽全的控制力才能保持语调平稳：“唔，你真是太悲惨了戎哥……你怎么没发现他是对手呢？”

    “因为他丛林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抛弃所有装备，壶喝空，粮扔掉，枪支就地掩埋，只有一样绝对不能离的定位仪，通常是辨认对手的标誌，你猜他放哪去了？”

    司南摇。

    “吞了肚里。”周戎咬牙切齿：“最后手术才取来！”

    ……你们那见鬼的比赛也是好拼啊，司南由衷心想。

    “更可怕的是这小孩已经有件了。比赛结束后a国来人接他，我亲看见那鬼佬alpha在他后颈啃了一。”周戎怒：“你说这不是欺骗人是什么？”

    刺穿后颈是典型的临时标记，通常可以维持三到四周，直到随着血迴圈自然代谢，通常用于没有被彻底标记过的oga。临时标记可以阻挡oga资讯素发散，不过更重要的是标识所有权，并向周围alpha挑衅。

    另一没有得到理论证实但普遍公认的况是，临时标记足以形成一暂时的契约关係，换句话来说，就是臣服。

    ——alpha用这资讯素直接注的方式，加剧oga对自己的天然畏惧，获得短暂的心理臣服。

    司南想像了一那个场景，不知为何他隐隐不太舒服，似乎潜意识里觉得事实并不是周戎说的那样。但吃人嘴拿人手短，他真诚：“是的，戎哥，你说得对。”

    “现在你知为什么件不能找oga了吧？别以为他们偶尔示弱就是对你有意思，像你这样的beta，最后八成给骗得骨渣都不剩。”周戎摸烟盒，想了想却又放回去，换了退烧药盒来，刮两片药示意司南吃了。

    “不跟你聊了，睡吧。明天如果退烧就说明没有染，否则哥只好把你一枪崩了。”

    司南靠在墙角里，脑后是周戎用厚衣服垫来的枕，借着门透的微光，看见大半隻药盒上浸透了黑的血迹。

    “……谢谢。”他停顿片刻，微笑：“我会接受你的忠告……不会找oga的。”

    周戎顺手拍拍他侧。

    就在这时门被敲了两，周戎起打开一条，只见外面是草，压低声音：“商量撤退线路，戎哥。明天直升机不能直接降落在楼……”

    周戎了个手势，打断了她：

    “叫英杰带枪过来守着。白天那几个闹得最凶的，别让他们靠近这里。”

    门轻轻合拢，司南闭上睛，听着周戎的脚步渐渐远去。

    ·

    第二天，医生放温度计，愕然：“三十七度三。”

    周戎彬彬有礼颔首致谢，儘看着他的神所有人都知他想说的其实是：“你个傻。”

    医生在周戎胜利的目光悻悻离去，后者用脚尖踢了踢司南，示意他既然退烧就不要窝着装死了，赶起来活。随即转拍了拍手，大声吆喝：“很好——都起床！收拾装备，搬运资，清扫商场楼！准备迎接直升机迫降，都他妈快！”

    满地横尸蔫蔫脑爬起来，司南叼着一块海苔鬆麵包片走小隔间，只见门外狭窄的走廊上，颜豪席地而坐，不舒服地屈起，一手还抱着那把归原主的卡宾枪，听见他来，抬一个温柔的笑容。

    司南脚步微顿。

    颜豪站起，活动了僵直的手腕脚腕，转走了。

    周戎是个不需要休息的怪，随时随地力过人。午饭前他亲自画了一条撤退路线，把倖存者分成十四组，准备让他们依次从商场安全楼爬上楼；又去把游在安全楼的丧尸斩杀净，所有楼层的门窗堵死，特兵们来回巡逻，用无线电对讲机随时通报异常。

    午三半，他让颜豪第一百零一次带人清理商场大楼天臺，空响起了四架大型直升机破空而来的轰鸣声。

    “来了！”颜豪一边大力挥手示意，一边向无线电大吼：“直升机准备迫降！安排第一组上楼！”

    倖存者悲喜集，泣大哭，在特兵的护送踉跄爬上天臺。飞行员打开舱门，在飓风大吼：“从前上，别去机尾——快快快！不要拥挤，一个个来！”

    “飞机不够！”飞行员对周戎喊：“先送一批人走，待会我们折返！”

    周戎忙得满大汗，挥挥手表示知了，寻机冲队伍后端，一把将司南拉了来，给他一把尚带温的军匕，和一个不知从那摸来的苹果。

    “上去！”周戎指向直升机，对着他的耳朵大吼：“走，快走！”

    旁边有人不了：“喂，你刚才说过女人孩先走，男人一批上的！”

    周戎置之不理，用力把司南往前推。边上西装被挤得歪歪斜斜的白领怒：“太过分了，你叫什么名字？我要去军区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