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尚未报答娘亲的生养之恩,便要伤娘亲的心了。
他原本试图忘记年知夏,然而,年知夏一现在他前,一对他说话,他瞬间便将决心抛诸脑后了。
生养之恩竟没有年知夏要。
他当真是个不孝。
傅北时反省着,可惜反省归反省,他无法改过自新。
傅母心知多提傅南晰无益,徒生烦恼,遂换了话茬:“北时啊,娘亲帮你了一些未阁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今日原本打算将她们的画像拿来给你过目,但你受了伤,便先安心养伤罢。”
闻言,傅北时觉庆幸,甚至想受更重的伤,最好须得养个一两载方能痊愈。
傅母温言:“要不要娘亲先把画像拿来,待你好些了再看?”
傅北时婉拒:“我还是先养伤罢。”
傅母不想傅北时太过,遗憾地:“那便听北时的罢。”
傅北时着实快要忍不住了,打了个哈欠:“娘亲,儿力不济,须得歇了。”
“娘亲左右无事,便留来照顾北时罢。”傅母为傅北时掖了掖锦被,“北时,睡罢。”
自傅北时记事以来,娘亲对于他的照顾便无微不至,以致于他曾一度觉得全天的娘亲皆是如此,直到他见识到了将女儿推火坑娼,将儿送当侍,以换取银两的娘亲。
娘亲待他太好了些,而他辜负了娘亲。
娘亲假若待他恶劣些,不顾他的死活,他便无需顾忌娘亲了。
他何以会这样想?这样想是不对的。
他为自己的不孝而忏悔,却又割舍不年知夏。
“我不打,娘亲还是快些去佛堂为爹爹诵经罢。”他阖上了双目。
小儿不需要自己陪伴,傅母难免失落,儿大不由娘。
“那北时好生歇息,娘亲去佛堂了。”
待确定娘亲已走远了,傅北时方才探过了手去。
然而,与上一回一模一样,他的双手是不受迎,被嫌弃,被排斥的,已生了自主意愿之只想要年知夏。
他再度将自己折腾得破了,了血,萎靡不振了。
他怕是对其他人不能人了罢?
即便他遵从娘亲的意愿,娶妻纳妾,亦无法开枝散叶。
他不由自主地低喃:“知夏,我心悦于你。”
那厢,年知夏正面红耳赤地回想着不久前的细节。
他是第一次看见.无.寸.缕的傅北时。
傅北时有着一实的肌,尽当了文官,不能上阵杀敌,却并未疏于功夫,褪尽衣衫后,依旧是当时那个救他于火之的少年侠士。
初见傅北时那日,其实他杀了人,那是他第一次杀人。
彼时,他方才一十又二。
一日,他为了生计,与阿兄一摘了新鲜的荠菜,上街贩卖。
荠菜并不容易卖好价,他们兄弟俩遇上一波又一波的杀价,一大箩筐的荠菜竟然连一个白面馒都换不了。
他们自然不肯卖。
终于来了一看起来面善的妇人,妇人正同阿兄讲着价,而他猝然被一打了,他最后看到的是碧绿的荠菜。
待他再次睁开双目,他又看见了那妇人,那妇人正在帮他沐浴。
他环顾四周,四周是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雕梁画,他发着懵,一时间不清状况。
那妇人声:“夏至,从今往后,你便要过上好日了。”
“好日?”他满心茫然。
那妇人答:“对,好日,衣来伸手,饭来张的好日,日日有绫罗绸缎,山珍海味。”
他了太,猛地站起来:“我才不要过好日,我要回家。”
那妇人怜悯地:“你爹娘将你卖给袁大官人了,你没有家了。”
“爹娘将我卖给袁大官人了?你骗我!”他从浴桶爬了来,不顾自己赤...,向着外跑去。
未及跑几步,他已被那妇人抱了起来。
他对着妇人又踢又踹,而妇人则温柔地:“我骗你甚么?你爹娘确实将你卖给袁大官人了,今日,你与你阿兄要卖的不是荠菜,而是你。你且想想你阿兄为何突发奇想地要与你一去卖荠菜?”
此前,他的确不曾与阿兄一卖过荠菜。
他又闻得妇人:“你爹娘认为你是个不听话的孩,大了不会有息,不如卖掉换银为好,反正你爹娘尚有你阿兄,毋庸害怕无人养老送终。”
他的确不是个听话的孩,较阿兄顽劣得多。
妇人接着:“你爹爹狮大开,向袁大官人要了整整一百两银。一百两银足够你们年家四人吃穿不愁一辈了。你觉得你爹爹,你娘亲,你阿兄,你妹妹愿意将一百两银吐来,再过苦日么?”
“我……”苦日苦得很,但年知夏擅苦作乐,只要有家人陪伴,并不是过不去。
但是家人是这般想的么?
莫要说是整整一百两银了,他连一整串铜钱都未见过。
整整一百两银对他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
用他来换取一百两银划算得很罢?
“我……我想向爹娘问个清楚,如果他们真的不要我了,我就认命。”
妇人循循善诱地:“你爹娘不想被你憎恨,才想了让你与你阿兄上街卖荠菜的计策,你认为你爹娘想被你当面责问么?”
爹娘肯定不想被他当面责问。
“袁大官人甚是喜你,袁大官人年已七旬,却无儿无女,想收你当他的孙。”妇人将他放回了浴桶当,一面为他清洗,一面柔声,“夏至,能得袁大官人的青,是你的福分。待你大些,你若是还念着你的家人,回家见他们便是了,你亦可将他们接过来,与你同住。”
“我会很乖的。”他信以为真,觉得妇人所言在理。
妇人微笑:“我们夏至本来便乖得很。”
只有娘亲帮年知夏沐浴过,他有些害羞,推了推妇人:“由我自己来罢。”
妇人并不持:“好。”
年知夏沐浴罢,便拿起了放在一旁的衣衫。
这衣衫可见的价值不菲,样式格外复杂,他本不知该怎么穿。
他尚未将衣衫穿好,本已离开的妇人端着一碟糕来了,见状,扑哧一笑:“由我来罢。”
妇人将糕放于桌案上,而后行至他跟前,从他手拿走了衣衫。
他鼻尖尽是糕的甜香,津不受自控地不断分着,肚亦“咕噜咕噜”地叫唤了起来。
妇人快手为他穿上衣衫后,便将糕端到了他前,问:“你想吃哪一样?”
他说不这些糕的名字,指了指:“我想吃这个。”
“这唤作‘荷酥’。”妇人起荷酥,喂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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