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园里私会的是老爷

    第二天，龚府的家林善礼就收到了家丁禀报的消息，他夜在园里捡到了匪石院的灯笼，一条男人的汗巾，还听到女人咳嗽的声音。

    显然，有一对男女夜里在园里私会，被巡夜的人撞见后溜走了，其一人必然是匪石院的。

    林家一个两个大，家里了这丑事，偏偏还是老爷院里的，龚老爷板正严肃的脾气人尽皆知，要是让他知了，别说那两个偷的人，他这个家，还有掌后院的余姨娘，都少不得得挨一顿好训。

    所以林家趁老爷上朝不在家，先从匪石院的人开始挨个查了一遍，结果自然是人人清白。别说夜里没人溜房去过，这汗巾也不是人用的，至于灯笼么，昨晚在膳厅伺候晚膳的小丫鬟说，老爷夜里用的那个灯笼好像没拿回来。

    林善礼到一凉气，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哪怕迹象表面最可疑的人是他家老爷，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位清心寡为亡妻鳏居这么多年的次辅老爷，会摸黑去园和女人私会。

    但问题在于，这件事要是告诉龚老爷，就必须得查个结果来，如果不是老爷，那他当然得找到底是谁。现在看这条汗巾，不是龚老爷就是大少爷，查哪个都不对，何况龚慎天天和江氏忙着造娃，从不分房而居，本不可能是他，绕来绕去还是龚老爷。

    所以机灵的林家决定把这件事压去。

    匪石院的人当然铁桶一块，绝不会多嘴，但巡夜的家丁却已经相传，能压住，却堵不了。几天之后除了龚老爷，家里的主人们个个都听说了，龚府了件大事，有一对狗男女夜里在园偷，其一人还是匪石院的。

    蓝鹤当然是最最心虚的一个，肚里一个劲地怨公爹，全是他的错，都是他不好，次绝对不会再答应和他冒险这很刺激不是，很丢脸的事了！

    这事传到了余姨娘耳朵里，她第一个就怀疑是不是龚肃羽和儿媳蓝鹤。虽然她也不信那个清风明月一样的龚老爷，会夜里到园私会女人的肮脏事，可她之前同样也不相信他会扒灰睡儿媳妇这样无耻的事，而他偏偏就了，被撞破了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那半夜到园偷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要知真假很容易，余姨娘准备了一些茶，邀来江氏，龚绥，和蓝鹤三人一起玩叶牌消遣。

    原本几个女人住在一个府宅，应该是常有往来玩在一，但龚绥不理人，蓝鹤不是找不到人就是本不肯院，只有江氏和余姨娘走得还算近些。可是江氏是媳，余姨娘手里掌后院的权柄，早晚都是要给江氏的，所以两人关系又有些微妙。

    蓝鹤不会玩叶牌，嫁前的她是没有时间玩这些的，只能在旁看着余姨娘，江氏和小姑龚绥三人玩，看了两局她就会了，正想着要不要场赢几把钱回去买酒，余姨娘的丫鬟翠玲突然神神秘秘地房，在她耳朵边上说了几句悄悄话。

    龚绥不动声看了她们一，当着客人面咬耳朵可不是什么有教养的事，她再看一江氏，正好对上江氏同样意味的神。蓝鹤看她们两个换视线，忽然就不想场玩了，觉得还是和公爹在一起看他写字读书有趣。

    正想着要不要告辞走人，却听见余姨娘皱着眉说了句：此话当真？

    这样一来大家的目光自然集在了她上，都好奇地等她文。只见她双眉锁，忧心忡忡地从江氏龚绥和蓝鹤三人脸上一一扫过，似乎有些踌躇，想了又想，才终于定决心说。

    那天夜里有人在园私会的事你们都知吧？

    江氏龚绥微微，蓝鹤心里咯噔一，没有办法，只好跟着她们一起。

    只听余姨娘接着说：这事还没查证清楚，本来不该说，但儿们都是家里的主，总不好瞒着你们，让你们知了也好帮着查问一自己院里的人。

    她面看似相当为难，又带着难过，叹了气，那天私会的人掉落的东西，大约是老爷的。

    江氏和龚绥都瞪大了睛，一句话也说不，一脸不可置信，蓝鹤也学她们样努力瞪大睛，小心脏砰砰直，没想到公爹还是暴了，求求菩萨保佑自己不要暴。

    余氏不动声暗观察蓝鹤，一看她装得有多假，心里已经笃定这事是她的。

    老爷一个人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劝他往房里再安排两个人，平日里也好照顾照顾，他总是不愿。若说我们府里有那个丫鬟能了他的，何必这样费事，吩咐一声收房里就是了。

    江氏微微颔首以示赞同，确实，龚老爷看上谁，有必要夜里去私会吗？为什么不直接收了呢？除非这人是没法收房的，比如别人的老婆。

    江氏和龚绥很快就想通了这一，面上表变得古怪而复杂。

    蓝鹤尽力掩饰自己的心虚，留心注视她们等着模仿她们的神，但那又觉得难以置信又觉得应该是这样，又怀疑又确信的矛盾表实在太难学了，她只好放弃，木着脸假装自己没听明白。

    姨娘的意思是说江氏不想把后半段话说来落人把柄，免得以后被公爹知自己背后编排他吃不了兜着走。

    龚绥却突然悄悄瞄了蓝鹤一，并不嘴。

    要么就是这人老爷没法收房里。

    余姨娘说了这句，担忧地看着蓝鹤。

    ？？？

    看我嘛？什么意思？你想说是我吗？有本事你就说，你敢说我就去告诉爹爹！蓝鹤还是木着脸，什么都不问，也不接话，以不变应万变。

    四人都沉默了一会儿，余姨娘郑重地关照江氏三人不可外传，又吩咐翠玲安排几个仆妇来见她，等还要叮嘱她们把话传去，这事不准嚼，免得伤了老爷的名声。

    蓝鹤龚绥江氏三人便顺势告辞各自散去。

    蓝鹤路上心事重重，琢磨余姨娘刚才是什么意思呢？她是想试探自己吗？就算让她知是自己和爹爹又如何。她是想用这件事让所有人都知爹爹与人有私，互相猜疑，最后把自己揪来？

    她是想让爹爹迫于悠悠众断了和自己的私吗？

    正想得神，后突然传来龚绥清亮的声音：

    二嫂，那人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