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舒声线沉稳。
还有什么办法?叶思睿左手撑着,右手指节圆桌上滴滴答答地敲击。 “庐, 你查案会从那些地方手?”
庐突然被问起,有些茫然地答:“无非是勘验死者尸,寻找凶,上财是否丢失, 再询问家人有何仇敌纠纷之类的,追查他们当日的行踪,有问题的带回审讯。大人问的是什么?”
汤良工已死, 验尸单未必可信,更不用说凶了。凶手也早就逃之夭夭,恐怕只能从家人手了。心已定,叶思睿说:“谢谢你的提醒。我这就去汤夫人那儿恼。”
叶思睿换上颜最素的外袍, 带着茶茗去恼。汤良工已死,汤夫人仍然住在衙,但衙装潢已经大不同了。沿路走去,后院绿油油的萝卜缨已经变成了几丛、梅。廊上悬挂的斗方也有许多被摘来了。
看来李骧倒是心急。这对他是件好事。他脚步轻快地走过去通报,被请屋时才放慢脚步。李骧果然也在屋里。汤夫人着面纱坐在椅上,丫鬟在为她锤肩。李骧与叶思睿见礼。“叶大人思虑周全,对夫人十分贴。”
“汤大人对叶某有提携之恩,乍逢突变,叶某理应前来恼。”
“姓叶的!你装什么!”汤夫人声音尖锐,气息不稳。
叶思睿泰然自若,李骧也打圆场,“夫人伤心过度,有些疲惫了。叶大人,先来上香吧。”叶思睿便肃上前,向灵位真心实意地行礼,敬了一炷香。
汤夫人冷旁观。敬香后,叶思睿说:“夫人乍逢突变,边若是有亲人陪伴想必会好受很多,不知夫人娘家在何方?”
汤夫人发一阵短促尖利的笑,“家在哪儿?我亲人不是都被你害死了吗?”
“夫人。”叶思睿不得不提声音盖过了她,“叶某这么问完全于好意。汤大人于叶某恩似海,叶某有责任照拂他的遗孀。夫人若还有亲人在世,叶某愿请人护卫夫人和一应行李财家去。若无亲人,叶某愿资为夫人置办宅邸。”
“不用你在这儿假惺惺装好心!”
这次李骧言了。“叶大人忠义之言,夫人也应该三思才是。李某虽不才,无缘与汤大人相识,却也十分仰慕他的为人,愿意同叶大人一同资为夫人置办宅邸。”
汤夫人倒一冷气,“你要赶我走?我不走!这是我的家!”
李骧面尴尬,叶思睿适时声:“夫人误会了。李大人也完全是一片好心。”才怪。“这里毕竟江北州州衙,李大人上任后理应移居衙。李大人相比并不介意夫人居住此,只是男女有别,他人之言不可不防。”
李骧连连。他一上任,就急着把前人留的蔬菜植和斗方换掉了,汤夫人霸占着衙,他如何会不急?
汤夫人虽然冲动,却还会审时度势。“你们嘴上说得好听,不过是想赶我走!也罢,我一介孀居妇,又有何可说?随你们想怎样吧!”她站起,丫鬟便搀扶她回卧室。
她一走,两人同时松了气。叶思睿彬彬有礼地说:“汤大人为国捐躯,此案定要追查到底。不知汤大人尸勘验结果如何?本官可否一观?”
“我等会就派人给叶大人送去。”
目的已经达到,叶思睿不愿多留。“那就先告辞了。”
“叶大人留步。”李骧突然说。
叶思睿挑眉,“李大人还有何指教?”
李骧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地问:“叶大人对我……是否有什么误会?”
叶思睿饶有兴致地笑问:“李大人这话从何说起?”
“叶大人从前弹劾我的上奏我看过了。”叶思睿心一,李骧仍是有些歉意有些害羞的笑,“叶大人恐怕误会了,董襄的事,我的确不知,后来上奏自请失职之罪。我觉得还是向叶大人解释清楚,免得引起误会。”
他换了更为谦逊的自称。只是这番话听到叶思睿耳里就变了味。这就是为什么那封弹劾无疾而终了。“李大人这么说本官就放心了。”他没有多话心思解释,顺着李骧给的理由说来。“本官先行告辞。”李骧不再挽留。
回屋里,叶思睿舒一气。再次住这州衙,如同步樊笼。
郑淇不日就发,带着孔泰平和叶思睿的公文向察使复命。叶思睿只希望那位朱大人能尽快叫人审问孔泰平。李骧正式上任。州衙的官员对李骧很快就言听计从。至于对叶思睿,依然是像从前一样冷淡客气。叶思睿心里虽奇,却也不想和这些背着贪污罪名的人来往。依旧去找那位相熟的狄通判。他在那本账簿里鲜少见到狄通判的名字,也许是他地位卑微,州衙通判人数众多,也许是巧合。不怎样,叶思睿很乐意跟他说说话。
一次请狄通判吃饭时,叶思睿不经意问起汤良工的死。狄通判唏嘘不已。“谁知会发生这事呢?虽然我也看不上汤大人,但是他也没有犯什么错啊!”
他娓娓来。那日州衙休沐,汤大人一如既往在三堂办公。晚些时候,汤夫人屋里摆上饭,还等不到丈夫回来,就叫小厮去请他,然后小厮就尖叫着回来了。
“汤大人是怎么死的?”
狄通判显然十分熟悉,“被刀扎死的。短刀,短剑或者是类似的利,扎着要害了,血的到都是。凶被带走了。”
“一刀毙命?”叶思睿悚然。李骧差人送来的验尸单写的潦潦草草,最后也只有一个刀伤致死的结论,全无细节描述。
“正是。”狄通判连连摇叹息,“也不知我们汤大人是得罪了什么人。”
叶思睿也跟着唏嘘。汤良工啊,应该得罪了不少人。他看气氛正好,又试探着问。“老哥啊,为何这州衙之众人都看我不顺,你可知原因?”
狄通判说:“这也不怪你,谁叫我们那位好知州偏是个铁面无私,不通理的木人呢?”
“可是他们不满汤大人也就罢了,为何对我也……?”
狄通判喝了酒,双微醺,揽杯笑。“谁叫你和汤大人是一路人呢?尤其是李大人来了之后,除了我这样碌碌无为、不求上的,谁还愿意跟你亲近?”
“我和汤大人是一路人?”叶思睿错愕,“这话怎么讲?”
狄通判一时语,“罢了,这话当我没说过吧。”
叶思睿只恨方才没有多他几杯酒。
狄通判又说:“老弟啊,我劝你几句,这位李大人可不能貌相,你上面有人,就托关系调到其他州去吧,非要待在这里,日可不好过。”
“我上面哪里有人?”叶思睿惊诧地问。
狄通判喝了酒,嘴角挑了起来,用那双醉意醺醺的睛看着他笑, “这就是玩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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