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背去医馆了。他掂量着说:“理,失火的房,应该由同里的一百一十人家赔付。”
“少给我废话。”汤良工怒容不减。“我问你,他们没了房今天吃什么,穿什么,住在哪儿?”
叶思睿恍然大悟,连忙又吩咐观言回衙门传信,除去皂班站岗和壮班巡逻的分人,其他衙役全来搭建民棚。叶阜亲自带着剩的人赶来了。衙门里的厨来摆大锅,给那六居民和衙役们饭吃,妇女们也去搭把手。他则召集了那六剩余的老弱妇孺,保证他们有饭吃有屋睡,赔款一到位就给他们重新建房。知县亲自到场灭火,知州也在一旁监督,据说知州的儿都没救来。几居民的绪还算稳定。也好在是夏季,搭个棚无需讲究保,遮风避雨即可。
到了晌午,几人家地的男人也回来了,衙役们也都丢了手围在一起吃饭。夏天舒方才与他说了两句话,也跟着衙役们去挖废墟,挖来的焦尸已经一一拖到空旷的地上摆好,只待仵作查验。观言跑不见了,叶思睿打了饭,绕开焦尸和汤良工,与夏天舒在一吃饭。
“你辛苦了。”叶思睿看他满大汗,衣裳摆、袖都沾染了土尘,不由自主地低看自己,却比他更惨。早晨穿着常服冲门来不及换衣服,这会青衫上除了黑灰和浮沉,还有一块浅一块的汗渍,前的鹭鸶补也不成样,脸上恐怕也不好到哪儿去。“我倒也是狼狈。”他笑,心想怕是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你的脸?”夏天舒问。
叶思睿这才想起自己还被汤良工甩了一掌,摸~摸脸,这才觉得一阵刺痛,“他可真有劲……回去再说吧,现在顾不上。”
夏天舒扒着饭吃得飞快,吃完之后又跟着去挖尸。叶思睿找驿和汤良工了人数,连汤景焕在,一共有九人没有逃来,既有驿卒也有人。大多数人那个时候在正厅吃饭,所以来得及逃。
吃饭时,衙役扶着汤志用回来了,他胳膊上裹满了纱布,脸上也涂着一块一块的药膏,但总算伤势不是特别严重,还能吃东西。
待九焦尸全都拖来之后,那边的民棚搭得也差不多了。老弱妇孺们纷纷棚里休息。叶思睿留了仵作、厨和少数维持秩序的壮班衙役,把其他人都打发回了衙门。观言死命不愿走,说要跟着他,只得罢了。
夏天舒也没走,和仵作一同查验尸。汤良工见他穿着并非衙役,问叶思睿:“这是谁?”
“这是……我请的幕僚,他会验尸的。”汤良工冷哼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跟着仵作看尸。
驿卒上穿着统一,虽然被大火烧得差不多,但是仔细看,还能辩一些残余。靠着这样,他们把两名驿卒拖开,剩的六人,就是汤家的人,还有汤景焕了。汤景焕年纪小,量也纤细,很快就被认。
那尸烧得面目全非,漆黑一片,汤良工俯看了看,说:“这是景焕。”声音平稳,叶思睿又看汤良工表,还是看不悲喜。独死了,他竟如此平静么?
“这是景焕上的。”他继续解释,毫不介意地直接伸手从焦尸脖上抠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他的命锁。”
仵作拿白布裹着被烧黑了的命锁包起来。汤良工站起,直视叶思睿。“接来就给你了。”
仵作蹲来开始验尸,夏天舒也蹲在一旁抻着脖看。叶思睿心里并没有报什么希望,尸烧成这样了,还能验来什么?
“大人。”不过片刻,仵作便站起来看他,神有异。“汤公……汤公不是被烧死的。”
第35章 夺命噩梦(四)
“什么?”叶思睿少不得吃了一惊, 便扭过看汤良工,依旧是面沉似,看不什么波动了。“你这么说可有什么依据?”
仵作说:“大人容禀, 汤公的鼻并无烟灰, 可见并没有因为火烧挣扎、开气。应当是死后才起火的。”
这理叶思睿也明白,他又问:“那你可知汤公的死因是什么?”
仵作取随的银针, 在焦尸沾了沾,来看了看, 又收回去。“汤公被烧成这样, 遍看不刀伤, 银针光亮,并非服毒,小的不敢贸然结论, 请大人允许小的即刻剖开尸。”叶思睿看向夏天舒,他微微地。他又看汤良工征求意见,汤良工说:“你看我作甚?你是县令自然由你破案。”
叶思睿咬咬牙,又看了看周围还有玩闹的妇女孩童, 便说:“先不急。”
仵作。“虽然无法确信,却有□□分把握,并非烧死, 只是死因……”他正踌躇,突然一个声音说:“焕弟先天不足,可是与这个有关?”原来是汤志用,他久久不声, 叶思睿几乎忘了他的存在。
仵作一拍脑袋,“有理有理,若是心疾,被火一激发作来,确实会导致死亡。”
“那便是说,不是人为的了?”叶思睿问。
仵作还没来得及说话,汤良工便冷冷地了句:“就算是景焕死亡并非人为,这火呢?原来驿站平白无故就会起火吗?”
这倒是。叶思睿心里附和。“把尸全都带回衙门。”他吩咐衙役们用白单将尸抬起来。“驿站的驿卒全都押回衙门。”他犹豫了一会才说,“汤大人的人……”“不用顾忌我,人再买便是。”汤良工说。“人也都押回衙门吧。”叶思睿被他打断了一,倒也把原先的话顺利说。
“庐!”他叫。庐原先坐在瓦砾堆上,听了他叫立刻站起来。“你的伤要么?”
“这有什么要的。”庐说,“大人有什么吩咐尽说吧。叶思睿思考了片刻,“你,还有五个快班的弟兄留在这里,务必给我找火是从哪儿起的,若是现场没有线索,就去询问隔几人家,若是都问不来,就回府提审驿站人。”
庐快地应了。叶思睿又把观言留给他,“这小脑还算机灵,有什么传信的活可以给他。”观言想抗议,被叶思睿一瞪,便不声,只委屈地看着他。
安排完这些,他又想起重要的一样。“汤大人,驿站毁了,您的行李箱笼怎么办?”
“重新置办便是。”叶思睿心里叹,也不知汤良工究竟是迂腐过,毫不在意外之,还是财大气,表里不一。“驿站烧毁了,还请大人移步悦来客栈。”悦来客栈是和临县最大的客栈之一,而且离县衙很近。叶思睿早先就像安排汤良工住在这里,已经和掌柜打好了招呼。只是他自顾自投奔驿站去,又起了火横生枝节。汤良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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