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正月初五，这个年就差不多告一段落。

    大早上，伙计们在佳好门燃放鞭炮，迎接财神，讨个好兆。

    生意可见地好了起来。

    老板脑活，也善于剥削员工，了个电动炒栗机，往玻璃隔断上挂了个红彤彤的牌

    炒栗新品特价：9.9元一斤。

    薄利多销，顾客蜂拥而至，把项嘉忙得够呛。

    称重算账倒还好，把刚炒熟的栗倒来，冒着被伤的风险捡坏的、瘪的、只剩空壳的，还要承受客人们赶命的促，很难不烦躁。

    更不用提，将半麻袋沉甸甸的生栗倒机，一天反复十几次，腰都要断掉。

    简单的售货工作陡然变成兼多职的力活。

    好不容易熬到班，项嘉浑低气压，累得抬都吃力。

    走到楼，又撞见另一桩破事。

    一楼住着个八卦又嘴碎的阿姨，房东在她家客，门没关好，刻意压低又难掩兴奋的谈声从里面传来

    可算赶走了，老在这里不不净的脏事，要挡婶财运的！

    她自己没脸，没敢问我要押金，问了我也不退给她！在项嘉面前慈眉善目的，这会儿却变了副嘴脸，说话刻薄又刺耳，来租房的时候，看着文文静静的，谁知是个婊呢？呸！

    就是，女人家不好好在家伺候男人过日，就图着赚快钱，连脸都不要，现在的年轻人呐那阿姨连声叹气，还会扮可怜，总说什么迫不得已。呵呵，谁拿刀着她们脱了吗？都是借！贱货！狐狸！

    回再有人来看房的时候，你可得替我把牢嘴。房东担忧房不好租，可别让人知那里面之前住着什么人。哎，也怪我心，早儿举报她就好了，大过年的，房不好租，白空一两个月

    项嘉如淋冰，如遭雷击。

    原来，并不是所有老人，都能心地善良。

    她们也永远无法理解，迫一个人放弃尊严、献清白的方法，除了动刀动枪，还有千万。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坐在沙发上发呆。

    程晋山看完电视过来，肚，大爷一样嚷：晚上吃什么饭？

    项嘉抬看他，突兀问：你到底犯了什么事？人命案吗？

    程晋山骤然张起来，语气又急又冲：你问这个嘛？无可奉告！

    他看电视学会不少成语，活学活用，不不类。

    民警在人普查，很快就会查到这里。项嘉随撒了个谎，继续试探，是过失杀人，还是故意的？抓住你会判死刑吗？

    程晋山没有反驳，蹲在地上，用力挠。

    你知现在的死刑，是怎么执行的吗？项嘉心不好，拿他气，态度冷静又吓人，不像过去，要吃枪儿，一般都很人化，采用药注。

    你会被人绑在床上，看着毒药一滴一滴输，清醒地度过人生最后几分钟。她幽幽地描述着他的场，你好，说不定能撑得更久，执法人员还会纳闷是不是药不用，再给你加一

    别说了程晋山被她吓住，整个人变蔫儿，声音闷闷的。

    他似乎了变声期的尾声，嗓不再那么嘶哑难听，多了几分低沉。

    项嘉结束吓唬，起饭。

    破五也得吃饺，她大方地煮了一大锅，又从冰箱的冷冻层翻一袋之前蒸好的腐扣。

    扣起来麻烦。

    瘦相间的五带着，冷锅，加葱、姜、椒、八角煮浮沫，捞起来冲净。

    这一步的目的是去除血和腥味。

    接来放里小火慢煮，最少煮一个小时。

    筷轻轻一戳，能够将方戳透，火候才差不多。

    再度捞起，晾到半，牙签扎无数小孔，用生、老、耗油、白糖、料酒调成酱红的料，里里外外抹一遍上。

    红白相间的五变成统一的赤红，看起来鲜亮不少，令人指大动。

    等表面那层酱得差不多，另起油锅，放去炸。

    这一步算是危险作，富油脂与分，陡然接油，砰砰砰发响，四溅，每一滴都是杀伤武。

    所以，你得将锅盖盖上，用耳朵仔细捕捉里面的动静，准判断油炸的火候，在适当时机掀开隙，快准狠地伸筷去，给它们翻个儿，确保四面炸透。

    炸好的方立刻丢冷，泡上半个小时。

    皱起，形成漂亮的虎。

    这时候再冻冰箱备用，或者直接上锅蒸。

    腐比梅菜扣稍微简单些，省去调味环节。

    方切成薄片，朝均匀摆海碗里，打开一瓶王致和红油腐，夹两大块腐放在上，用勺碾碎抹匀，再倒三勺红亮堂的腐去。

    除此之外，任何调料都不需要放。

    用小火结结实实蒸上两三个小时，特殊的香气便弥漫开来。

    香而不腻，烂而不碎，两三片夹馒间，再舀一勺，是量炸弹，也是饭神。

    项嘉将腐好，饺也煮好，一起端上饭桌。

    馒够，饺在盘里堆成的小山，怎么看怎么像断饭。

    程晋山罕见的没什么胃，夹起饺慢吞吞地吃了一会儿，挑起凤目问她：真的在人普查？

    嗯。项嘉，撒谎撒得连自己都当真。

    如果到时候你不在家，我不开门不就结了？二极生果然脑回路清奇，你在家的话，就帮我糊糊他们，实在不行，我爬窗躲去，等他们走了再回来。

    说来说去，还是要赖在这里。

    他完自我开解，胃也见好，拿起个馒，从三分之一和三分之二分别掰开。

    接连往里面了五六片扣，成个无霸，他张大嘴，用力咬去。

    项嘉沉默了一会儿，等他吃得差不多，终于开赶人

    程晋山，风也躲了，年也过了，明天一早，你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