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可派,现请王爷示。”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令所有人震惊不已:“三十万人?如此大规模的兵调动为何晋原方面毫不知?狗皇帝到底是用什么法将这支大军悄无声息运到广平府的?难有飞天遁地的本领不成?”
而更加令人懊恼的是,一直以来他们将大量兵力投在了与鞑靼锋的葭州和与朝廷大军对峙的律洲,谁能想到最先被攻破的竟然是之前毫无异象的东南一线。
属着回:“今夏辽东洪患,朝廷派了民夫运送粮、砖木前去救济灾民及修筑防,因每次派的人数目并不太多,故我军未曾放在心上,及至近日方才知晓,原来他们就是用这法将士兵分批偷偷迁往广平府的。”
“假扮民夫?那要费上多少时日?”晋王不禁眉微皱,“看来我那侄儿是筹谋已久了,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属分不清晋王是在向他问话还是在自言自语,只据实答:“前前后后加起来,共费了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沈思脑里突然冒了个可怕的念,往前推三个月,不正是他只潜敌营,偷兵符、绑人质、和卫悠定三月之期的日?难说……难说那本不是卫悠在念及旧兵不动,而是彻彻尾的明修栈暗度陈仓?是在利用他蒙蔽晋王的双、降低晋王的警惕,逃过晋王的耳目?
想到这沈思“腾”地站起来,走几步来在属跟前颤声问:“我且问你,那支广平府杀来的奇兵所属何?”
属躬答:“乃是由襄樊郡王卫悠所执掌的柳家军。”
“柳家军?”底众将不禁面面相觑,“柳家军不是被调去了耀州对付鞑靼人了吗?”
“报”正疑惑间,帐外又有探疾驰而来,“禀报王爷,鞑靼人行至鄜州,与朝廷兵僵持数日,忽然调转枪直奔同州而来……”
话音未落,大帐之已炸开了锅:“怎会如此?鞑靼人是脑被野狗吃了吗?放着唾手可得的原不要,反来招惹屡次将其打得落的晋军?”
前来报信的属满脸义愤:“诸位将军有所不知,原是那狗皇帝与鞑靼贼订了卖国之约,朝廷许诺只要鞑靼能与之齐心合力攻晋原,朝廷便将奉元以北、晋原以西的大片疆土悉数划与鞑靼!”
众将闻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同为汉家儿郎,我等抛颅、洒血,宁死不让寸土,他为一国之君却大好河山拱手让人,实乃我大周之耻!”
只有沈思还在不死心地追问来人:“那、那驻守耀州的可是柳家军?”
属:“确系柳家军不假,可据探回报,柳家军的锐并未一同赶赴耀州,那里只有一些老弱病残和小皇帝从各调来供襄樊郡王差遣的杂牌军。”
沈思听完“啪”地一掌击向桌面,竟将实木的桌生生拍去了一个角,之后他提剑往外就走。
晋王在背后连声唤他:“念卿,念卿,你去哪里?”
沈思咬着牙狠狠吐几个字:“去杀了卫叔远!”
卫悠的弟弟卫谦被单独囚禁在营一僻静的帐里,每日的饮用度说不上好,倒也不算太刻薄。他两手已然残废,稍重些的件便提不起,连使筷这等小事都很艰难,吃饭喝全由一名看守负责喂给他。
起初几天他不吃不喝不睡,几乎将全时间都用在了诅咒和辱骂沈思上,用词恶毒至极,言语污秽不堪,直到嗓坏了,嘶哑得叫不声了,才渐渐安静来。
沈思去的时候,卫谦正在专心致志观察着稻草堆里钻的一只青蚂蚱。立秋了,暑去凉来,它的寿数到了,想是再蹦跶不了几天了。
听见脚步声,卫谦迟缓地转过,眯起睛费力将目光聚焦在沈思脸上,好像不认识一般,足足老半天才翕动着粘涩的嘴问:“我的时辰到了吗?”
死到临能如此坦然,倒有些不像他了,沈思居临视着卫谦,里怒火熊熊:“你早就该死了!”
卫谦低去,呆呆注视着那只蚂蚱,看它一步一步挣扎着起,一步一步笨重地落,一步一步,终于寻到了个可以通往帐外的隙,就在它试着想要爬去的时候,卫谦猛地抬起脚,用力跺了去,鞋底反复碾压着,等挪开脚时,那里只剩了一团青绿黏糊糊的碎末。卫谦盯着那团令人作呕的碎末,嘴角绽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唰”的一声,沈思剑在手,即将挥之际,卫谦忽然开问:“沈念卿,那晚你就躲在我寝账外的歪脖树上,对不对?”
剑悬在卫谦颈项,剑气甚至划破肤带了一条血痕,沈思牢牢握着剑柄,锁眉看向卫谦,却没有继续砍去。
卫谦神里带着一计得逞的狡黠:“呵,兵营重地,哪来的什么號鸟?”
“那晚你知我在偷听?你和卫伯龄都知我在偷听?”沈思反手撤剑,接着一把揪住卫谦衣领,将人拎起死死在了木桩上。
卫谦答非所问:“沈念卿,你与我家兄同窗数载,应该很清楚他的脾气秉吧?”
沈思神微微向旁边躲了一,他不知卫谦这话的用意,所以并没有回答。
卫谦也本没打算要他回答,而是自己直接给了答案:“我家兄卫伯龄心思缜密,城府沉,于谋略步步为营,他又怎会猜不你只前来赴约到底打了什么主意?”
“你是说……那晚我所听到的话,连同之后暗害我不成反被我绑为人质,都是你们预先算计好的?他竟心狠手辣到用亲弟弟的命来设陷阱……”沈思手臂一放开了卫谦,自己接连倒退几步,有些站立不稳,“那兵符呢?兵符总不可能造假的!”
卫谦顺着木桩坐在了地上,因为手废了,撑不起,只能塌塌木偶一样靠在那:“兵符自然是真的,可若没拿到小皇帝的圣旨,他又岂敢轻易给人盗走兵符?”
沈思闻言,苦笑自语:“卫伯龄啊卫伯龄,我待你一片亲如手足,即便阵前为敌也从未想过要取你命,你又何以算计我至此……”
卫谦鼻一哼,满是鄙夷:“一片?哈哈哈,和‘天’相比,算得了什么?我废太一族多少年韬光养晦卧薪藏胆,为的就是有天能够大仇得报位登九五!日后卫悠便是大周的帝王,诗书所载,丹青所画,扬名于后世,功显于千秋,你我……又算得了什么?”
“是啊,算得了什么呢……”沈思喃喃低语,一时有些恍惚。
念卿,人生之短如白驹过隙,大丈夫生当宏图翼展,青史留名……念卿,今日我如困兽,你似鹰,难为天计,然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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