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级艺术狂徒 - 分卷阅读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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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应仍是那对襟唐装,可他带回来的,不仅仅是他刚才使用过的雌琵琶,还有那把即将响彻音乐厅的雄琵琶。

    相同的木兰,盛放不同的

    雌琵琶安稳的摆放在他边,一刻,便是钟应横抱弦,用雄琵琶为所有人扬起了那份藏于时光之的希望。

    在座的欧洲人,不懂琵琶,更不懂为什么一模一样的琵琶,需要改变弹奏的姿势。

    但他们懂得音乐里迥然的旋律,还有旋律变得温柔婉转的弦音,为他们展现的另一幅光景——

    惨烈的战争,无辜的百姓,在人间地狱之并肩扶持,奔向和平。

    钟应横弹的雄琵琶,用它轻柔婉转的弦音,勾勒逝者的努力与挣扎。

    它奏响的音乐,如洁白沁香的木兰,在战火摧毁的废墟里,迎风绽放,永不言弃。

    星空之,逝者已矣。

    可逝者留的希望,成就了一片独特的安宁。

    钟应弦走线,用南音琵琶的挑落弦演奏技法,一一慢,重现了沈聆笔“行云绕指缠绵”的楚书铭。

    传承古音的指法、传承古音的乐,比雌琵琶声音更加亢,让维也纳的音乐厅盘旋着千年来绕梁的弦音。

    真正一千万欧的雄琵琶,弹奏起《同舟共济》,没了之前的肃杀铿锵,更像是一张缓缓过人们眶的丝质手帕。

    它温柔、它执着,在为众人拭去泪时,却偏偏引来了更多的泪,汇聚成历史无的洪

    也许只有弦声响起,不懂琵琶的听众才知琵琶和琵琶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弹奏方式,不一样的音律调,不一样的邃乐思。

    如果说上半场竖弹的琵琶,是一把尖枪,直白锋利地挑开屠杀者粉饰的真相。

    那么半场横弹的琵琶,就是一缕红缨,赤红柔的送来了逝者藏于心底的希望。

    钟应手指轻柔挑动的丝弦,唤醒了心底沉睡的遗憾。

    令所有人在冰冷里,受到一丝温,熨着他们痛苦又悲伤的心。

    他们见到了难以瞑目的灵魂。

    他们听到了如泣如诉的絮语。

    他们看见逝者曾经燃烧的信念炽如烈,盛大如霁光,于苦难之,携起同行者的手,一起抬,仰望即将升起的朝

    这是充满了希望的曲,更是饱了期望的旋律。

    然而,听众的泪却泛滥得无法克制。

    为什么他们只能在这里缅怀纪念?

    为什么他们不能冲到刽手的枪前,阻止这群没有人的屠夫!

    音乐厅低低的啜泣,成为了乐曲的微弱伴奏。

    楚慕坐在前排,能够清楚见到钟应弹奏雄琵琶的每一个动作。

    他视线诧异,惊讶于钟应熟练横弹琵琶的指法。

    更惊讶于这首远比《凝视星空》邃沉重的《同舟共济》。

    他听懂了里面的希望。

    他听到了雄琵琶的呐喊。

    温柔大的声音,引领着整个弦乐队,为之奔腾、为之冲锋。

    低沉喑哑的降A大调都成为了琵琶的附庸,在它呼般的旋律里,激起了听众切的期待,等候着更为完纯粹的反抗。

    就好像……

    一个男人黑暗陷囹圄,面对鬼的折磨和嘲笑,仍旧固执说

    “我相信光。”

    楚慕不认识这样的男人。

    但他却觉得自己见过这样的男人。

    从钟应的描述里,从特豪森集营里,从他弹奏过的雄琵琶里,从他继承的姓氏里,从迈德维茨的《纪念》里。

    他应该见过这样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有着黑发,黑睛,会弹一手好琵琶。

    正如舞台上的钟应一样,他横抱着心的雄琵琶,琴弦一划,声音阵阵,独奏安稳宁静的天地四方。

    他说,我是国人。

    他们说,他叫楚书铭。

    楚慕没有见过楚书铭。

    他只知,有一位走失的外公离开了家,再也没有回来。

    “外公”对他而言,是一个陌生的符号,可有可无。

    如今,他却随着舞台上声声琵琶,见到了一个神枯槁睛明亮的国人,在硝烟战火之特豪森集营。

    那是一个犹太人恨不得死去的人间地狱。

    唯独楚书铭的脊梁直,黑睛在一片漆黑的地方,成为了别人活去的光明。

    楚慕为自己的想象惆怅。

    他心涌上的痛苦模糊了双,连睛里那把摆放的雌琵琶,都隐隐随之颤动琴弦,似乎也在同时奏响危难之时的同舟共济。

    他又闻雄琵琶忽似断弦般铮鸣,雌琵琶无声共振,与孤独弹奏的钟应,一同唤醒了一段朝东升的旋律。

    那一刻,他觉得雌琵琶不再是琵琶。

    而是一位鬓间佩着如雪木兰,穿着朴素清丽旗袍的女人。

    她定的留在奥地利的土地上,守护着旁边震颤着希望之声的雄琵琶,仿佛等待着一位不知去向的故人。

    可惜,她等待的人,再也不会回来。

    母亲等待的人,也从未回来。

    楚慕的泪克制不住,鼻翼尽是酸楚。

    原来,确实是他错了。

    他从未拥有木兰琵琶。

    更不可能拥有木兰琵琶。

    它们来自国,从诞生之初起,就注定不会属于哪一个人。

    它们生生世世,都属于指尖拨响丝弦、唤醒孤寂灵魂的每一个人。

    他忽然明白了钟应为什么执着于这两把琵琶。

    因为它们不是普通的乐,而是承载着故人灵魂的皿,永远在讲述跨越了时空、超越了生死的回忆。

    只要弹奏它们,逝去的灵魂就会永生。

    《凝视星空,同舟共济》让奥地利的纪念者,见识了两把木兰琵琶。

    他们也许说不什么雌雄,说不什么竖横,但他们能够清楚说两把琵琶的不同。

    铿锵的琵琶,是他们凝视星空守卫和平的定信念。

    缱绻的琵琶,是他们希望携手并肩挽救生命的人

    纪念是为了告亡灵,更是为了负重前行。

    钟应弹奏了前所未有的纪念、前所未有的哀悼、前所未有的希望与激励。

    当乐曲结束,音乐厅掩盖不住的啜泣与低鸣,连掌声都显得切又郑重,持续不断的回响在音乐厅之

    所有人都在惊叹这一对来自一千多年前盛世唐朝的紫檀乐

    想要了解钟应的听众数不胜数。

    然而,钟应却带着木兰琵琶走向后台,他安顿好宝贵的乐,急切的走了去。

    “楚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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