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我太太”这样亲昵的称呼,还是他竟然愿意答应一个女人,如此小心而又微不足的要求。
宁思音原本攒了一肚的怒气值,听到这句一消了大半,脸上要来找茬似的气势也随风而散。
心里哼哼,算他识相。
“老公~”宁思音甜滋滋的嗓音叫。
两人同时转,宁思音提着裙摆走过来,没骨似的往蒋措上一靠。
“老公,我脚脚疼。”
蒋措仿佛没看她矫造作的秀恩,极自然地揽住她腰,将她的重量都圈住。
“我抱你去休息。”
宁思音都被他的合惊到,真上。
梁雨溪的表理尽很不错,还是有些掩饰不了的尴尬。
她客气地向宁思音打了招呼,便识趣地离开。
人一走,宁思音就从蒋措上起来了,哼一声,酸唧唧地说:“蒋总怎么不请人家女同事支舞啊。”
蒋措挑了眉,也慢悠悠回她:“我太太心小,不准我和其他女人舞。”
宁思音:“……”
你当着我面涵我合适吗?
她仿佛故意找茬:“意思是我不同意你才不跟人家,我要是同意,你就咯?那我现在同意了,你赶找人家去吧。”
蒋措笑了声,不接她无理取闹的茬,只朝她伸手。
宁思音瞥一:“嘛?”
“我太太同意了。”蒋措看着她说,“可以请你支舞吗。”
“……”
到底还是被他牵着了舞池。
舞是很浪漫的事,两个人面对面,画一个小天地,这天地里只有彼此。
你看得到我,我看得到你,气息合,步调同一,浑然一。
这世上恐怕没人能得住蒋措的目光,当他专注地看着你时。
宁思音心里哪还剩一丁的气。
她轻轻把靠在蒋措上,跟着他慢慢摇晃,心想,这样的日真好。
轻飘飘的,像踩在云上。
-
在云上容易踩空,宁思音的幸福没过几天,便一脚掉回现实。
傍晚班,她被一个小姑娘堵在公司门。
小姑娘拎着厚厚一摞用带捆起来的纸,往她跟前一递:“不好意思,之前放寒假我去玩了,忘记把这个给你了。已经抄完了。”
宁思音愣愣地被个满怀,那么重一大摞,差被抱住。
她怎么又把这茬忘了呢,她和蒋措现在是待离婚的关系。
换作一个多月前,收到这九十九份手抄协议,宁思音肯定立刻不停蹄拎去蒋措办公室,拍到他桌上,叉着腰跟他说:“一百份抄完了,赶兑现诺言,离婚!”
现在……
现在她清楚地知,她不想离了。
她喜蒋措,从看到他的第一起,在和他相的每一天里。
曾经她误会了蒋措,误会他变成了另一个样,但正是那段时间,正是那个误会,让她明白,她喜蒋措,着蒋措。
可她现在该怎么跟蒋措说,哈喽,我又不想跟你离婚了,要不我们再凑合凑合?
那多丢人。
万一蒋措想和她离呢?
他肯定觉得她言而无信反复无常无理取闹。
宁思音一个两个大,忧愁地看着小姑娘:“你怎么这么快就抄完了?”
永远抄不完,或者脆把这事忘了多好。
小姑娘眨眨睛:“你不是说越快越好吗?你付了那么多钱,我肯定给你办得妥妥的。一共九十九份,你检查一。”
“九十九份?”宁思音仿佛突然看到一丝曙光,“不是一百份吗。”
小姑娘用“你是不是傻”的神看着她:“你那不是有一份抄好的嘛,加起来刚好一百份呀。”
哦。
是哦。
曙光冒个又走了。
宁思音叹气,拎着带:“那好吧。谢谢你,辛苦了。”
“谢什么,我拿钱办事。”小姑娘潇洒地说,“易完成了,再见。”
宁思音跟她挥挥手,心想要不把这摞纸当废品扔了得了。
一抬,蒋措的车已经停在跟前。
那可不是巧了么。
想扔也来不及了,自动车门打开,蒋措坐在车里看着她。
宁思音着拎着纸上车,还徒劳地试图藏了藏,可惜上“离婚协议书”几个加的字,除非八百度近视,实在很难看不见。
蒋措视线从上扫过,有短暂的停顿。
宁思音发现了,于是并不愿地确定,蒋措看见了。
安静几秒。
“抄完了?”蒋措说。
宁思音:“啊。”
蒋措:“辛苦了。”
宁思音:“不辛苦。”
然后一起陷沉默。
宁思音心如死灰,心一横,想不就是在他面前打脸呢,这脸她今天不要了,丢人就丢人吧,打得潇洒一不就行了。
她就耍赖了怎么样。
想开了,就不惆怅了,到西林堂,她拎着那摞纸昂首车,上楼,往书房一放,打算跟蒋措摊牌去。
一转,发现蒋措跟了来。
他把外搁,从屉拿那份打印好的协议,拿起一只钢笔,旋开笔帽。
宁思音愣住。
他旋转的动作那么慢,拧的好像是她的心脏。
“你……要签字吗?”
心里一就怪不是滋味的。
他还真想跟她离婚啊?
“上次答应过你,等你抄完,就办手续。”蒋措和她说话,还是那副温柔平稳的语气,“我不能言。”
原本准备不要的脸,这时候又觉得隐隐作痛。
蒋措如此冷静地打算签字,她是如何都不耍赖的事了。
“你不再挽留一我吗?”她揣着最后一希冀,说好了惨了她的呢。
你快挽留一,我上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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