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 - 分卷阅读12

    王丽军反应过来，他已背靠乔卫东怀里，乔卫东的右臂从他的腋穿过，与他的一只手在前相遇。乔卫东还一手握住他的手腕，仿佛是要给他注力量。两人就这么将就着，也不愿找师兄多要一床被，他们可挨冻，心照不宣地受老天降罚，权当是一场赎罪。等到翌日，当仇远征问起，他们只说，嗨，没事儿，香港真的一也不冷。

    仇远征总算到一张假证时，已是一周之后，杜一兵终于可以开始帮忙活，再不必待在同一屋檐，每天横遭王丽军的冷，况且他现在已经失去乔卫东，完全是孤家寡人了——想着想着，杜一兵突然萌发灵：三角关系绝非最稳定结构，一定会向着两人相好、一人远离的方向发展，除非故事主线一直存在剧冲突，其一人的像钟摆似的摆动；比如在他的作品，就可以加一个人，与一号二号构成三角关系，三个人的，可就比两人的有看多了，正所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杜一兵！叫你拿个刀拿哪儿去了！”有人叫他。

    杜一兵连忙停止构思，端起一箩筐龙虎武师[3]专用，滴溜溜跑向路边托车，继而车辆发动，绝尘而去。

    与此同时，王丽军和乔卫东坐在路牙上，两人看西洋镜似的呆了。茄哩啡街上，人人都讲广东话，州话、再不济则是闽南话，他们一概不懂，勉只听明一两脏字。托运输着剧组资穿梭来去，箩筐里的假刀剑映得满街白光，偶尔场歇息，扮演古惑仔的茄哩啡坐了满满一冰室，他们饮着茶谈笑，谈论Christian带来的最最新打扮。他们稍有些文化的，还捡起今日报纸，气十足地念一段娱乐新闻。新闻上说，本港娱乐业正于真空时期，最受迎的Christian与Mimi均已年过三十，而新一代偶像却尚未得到培养，这实在令人到前路未卜——听到这里，茄哩啡们嗷嗷叫好，他们虽活得像个没苍蝇，却均认为自己将通过艰苦奋斗，获得关注，从而飞上枝，填补上那偶像的空。

    注释：

    [1]捞佬：香港对地人士的蔑称。

    [2]茄哩啡：香港俚语，即临时演员或特约演员，通常饰演贩夫走卒、餐厅客和路人等。

    [3]龙虎武师：香港武侠片生的特演员，通常作为演员武打替，或者饰演打手喽啰。

    乡土儿童剧终于宣告结束，香港娱乐圈的武侠剧终于要开始了……在此谢能撑到这里的老铁，你们将看到一个新时代的展开，不过由于攻受场年龄较小，所以人格形成还需要过程，希望大噶能耐心对待。摸摸大。

    第九章 半斤八两

    杜一兵倒是自顾自搵去也，可王丽军和乔卫东没有份证明，只能在住方圆五十米范围活动，以免被巡警抓到遣返。于是他们每日为严涵备好三餐后，只得无所事事，在屋里屋外游。

    某夜，仇远征带着杜一兵在剧组过夜，只留他们三人一桌吃饭。这天严涵仿佛要把怪里怪气贯彻到底，一直对饭菜挑拣瘦，这个不够味那个劲大了，最后他撂筷，不再动，还佯装无力靠椅，说：“唉，这个伙是一天不如一天啦，写什么剧本，没劲。”。

    他们寄人篱，本来的就是伺候人的事，乔卫东明白其理，见王丽军怒意渐生，他忙起说：“我去门给您碗粥。”

    语罢乔卫东走门去，王丽军跟随其后，抱怨：“剧本剧本，我把剧本丫嘴里。”

    乔卫东说：“你又不是不知他那人，各[1]，别跟他置气，我就门买碗粥去。”

    王丽军说：“去吧——”见乔卫东一溜奔向巷粥铺，他声问：“——你有钱没有？”

    乔卫东三两步跨到粥铺，上粥给了钱，他站在堂里等粥锅时，背后有人拍拍他肩。

    他半回，说：“你——”你好尚未，他拿余光看见，拍肩者是一对绿衣香港巡警，他们一人持警，一人执纸笔，执笔者正在纸上写画，也不抬说：“你好，份纸攞嚟望。”

    乔卫东心凉了半截，但电光石火间，他想到一个办法。

    他收转，生生把文扭成俄语，“拉啊丝围接”，是你好的意思。

    同时他彻底转，向巡警展示他的容貌。

    执笔巡警正一雾，于是从纸上抬，他看见一个洋青年，黑鬈发，黑睛，说着他听不明白的语言，不晓得是德国人还是法国人。

    执笔巡警跟另一位耳语一阵，试图拿英语问话：“Sir,please show your ID card.”

    乔卫东笑容如绽放，赶甩另一句，“丝吧吧[2]！”

    巡警懵了，双方完全无法对接频，但看这青年形容正派，只是半夜门买粥，应该和窜危险分扯不上关系。

    此时店外窜过几辆托，巡警注意力被引过去，他冲乔卫东大度地挥挥手，与同伴叫住托车盘查去了。

    乔卫东目送巡警离去，赶挥手告别，同时哈腰来了几句：“丝吧吧！丝吧吧！”

    及至巡警跑得没影，他这才发现自己吓得浑发，他拢共就会这么两句家乡话，要是巡警究来，这次就真是在劫难逃了。

    乔卫东端着粥一路飞奔回屋，顺便跟王丽军讲述这一番遭遇。

    王丽军听完，说：“来都来了，在这儿不会说广东话不行，吃亏，一被警察问话就馅儿，听你那意思，他们也说英语，那我们就先学广东话，再补补英语——你的英语平怎么样？”

    乔卫东傻：“这可把我难住了，我的英语平，我就知来是康，去是够，噎死摇漏——”

    王丽军说：“打住打住，我看你也够呛，就不该指望一初毕业生。”

    次日，王丽军买了一本，他们日夜攻读，书的粤语发音一概用普通话标注，跟乔卫东学习英语的方式倒是不谋而合。通过与当地茄哩啡的探讨学习，再恶补猴就是好、雷就是你等一系列广东话基础知识后，王丽军总算能说一不咸不淡的广东话了。

    这时是一九八七年初，改革开放已到了第十年，先富带动着后富，全世界都在步。杜一兵在剧组找到正经工作，严涵的新剧本即将竣工，王丽军的语言学习大计就班，只有乔卫东还在原地踏步，他的粤语发音久停留在香港三岁聋哑儿童平，怎么也赶不上度。

    一日早晨，有人上门找仇远征，叫他安排人去给剧组送假西瓜刀，不料仇远征仍在剧组，无人手可供调用，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