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 - 分卷阅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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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他的原计划,是时候去投奔师兄了——杜一兵总有着超前的计划,超前得仿佛一系列现编现演的垃圾剧本,剧场意外频发,演员各自为政,剧一路奔溃。而在这一集的结尾里,他们努力奔跑在香港唯一一片平原之上,心想,他妈的,来都来了嘛。

    第八章 茄哩啡街

    不知从何起,人愈来愈大,最后将他们推上街,还来不及知这到底是哪条街,就又被撵向一个路世界的好,暂时还没法领教。

    越过人,乔卫东看见了海产珠宝金店电,这里人多车多东西多颜多,什么都比四九城的多,当一切开始动,那无序,蔚为壮观。

    杜一兵试图拯救气氛,他佯装新奇:“看!好多外国人!”

    王丽军说:“装吧,乔卫东还不够你看的?”

    杜一兵知趣闭嘴,他知,这坎儿一时半会过不去。

    及至到了地铁站,杜一兵上最后几个儿,和一个土生浪汉同鸭讲,讨价还价了一番,才换得几个港币,终于让三人坐上地铁。地铁厢踵,许多人携带着灰扑扑行李,一听音,全都来自地。一位打扮时港男为避免被行李脏,一个劲靠向王丽军,因为王丽军的穿着好似香港农民,土是土了,但毕竟都是香港人吶。

    地铁到站停,人群猛然一倒,港男终于难逃被地人玷污的命运,他拍拍沾灰,低声斥:“捞佬。”

    地铁又忽然启动,港男站立不稳,一踩到乔卫东的脚上,他忙对这位淳朴农民兄弟:“对唔住。”

    乔卫东说:“没关系没关系。”

    港男听见他的标准官话,无奈叹气:“又系一个捞佬[1],唉。”

    捞来捞去,爬上爬据杜一兵的记忆,他们终于来到师兄们的驻扎之地。

    这是什么样的地方?他们从街发,也不回往前走,在途看见了:有一个剧组在飙车,有一个剧组在接吻,有一个剧组在捉鬼,还有一个剧组在砍人。

    王丽军走着,他回忆起一本册,那本册通常在制片厂放映院发放,因为那是北京小孩唯一能接香港文化的地方。册上面写了香港十分可怕,是全世界最荒的城市云云,意在要吓住年轻人,让大家安心学习生产,不要老想着偷渡。可事与愿违,结果很糟,搞得看过的人都想到香港浪一回。

    真的香港当然不是这样,可这条街完全符合想象:这儿每个平方米都拍过数以百计的戏,每都奇无比,天天挑战想象力,从一间冰室任意抓几人来,都能凑个剧组:灯光、化妆、术、编剧,最多的还是茄哩啡[2],他们尚未成名,只好蛰伏,以求某日一炮走红。因此,时人称此地为茄哩啡街。

    当时,那位师兄坐在桌边,捻支燃香烟,他说:“你们知,‘茄哩啡’是什么意思吗?”

    杜一兵初来乍到,为了给师兄留好印象,忙说:“知!茄哩啡就是粤语的临时演员。”

    师兄伸手敲断烟灰,赞:“呦,可以啊,功课得不错。”

    语罢,师兄继续烟,同时阖上双,轻轻摇,哼起歌曲,指尖在桌上轻扣节拍。他自得其乐,全没把新来投靠的三位师弟放在里。

    杜一兵凝视着师兄,这位像仙鹤一般的师兄,他一副金丝镜,穿一纯白式衣衫。据称他的才华受到许多南地名导青睐,他的剧本作品更是由导演柏飞执导,近日已搬上大银幕,由当红影星Christian与Mimi联袂演——一切都说明,严涵师兄的清是有有据的,作为茄哩啡街近年来最有前途的剧作家,他的各受到左邻右里包涵。毕竟,哪个才能没有怪脾气?

    三人正是尴尬之时,有人推门,且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那人:“今儿可了啊,常妙童继上回罢工,今天又把一群演骂成臭狗屎了,他这脾气可真——”

    门被推开,一位瘦骨仙同三人打了个照面。

    瘦骨仙同王丽军对看两,很快接上彼此频

    瘦骨仙说:“嘿——真巧了,你看,最终还是到香港来了吧?咱这叫殊途同归。”

    王丽军勉提起心:“您说得是,这年,都殊途同归。”

    瘦骨仙过来揽他肩,低声问:“可以啊,怎么过来的?”

    王丽军迟疑一:“……游过来的。”

    瘦骨仙讶然:“不能吧,我在剧组认识几个翻网过来的。他们当时是八个人发,边防军打死四个,只有一半人过来了。路过来的,还真没几个,你们运气这么好?”

    王丽军苦笑:“那天晚上暴雨,圳那边没人抓,到了香港这边,边防军没追上……其实我们是四个人发,三个人到。”

    瘦骨仙会意,笑容渐敛,只拍拍他肩,当作鼓励。接着瘦骨仙向几人介绍自己,他名叫仇远征,和严涵是表兄弟,两人通过香港亲戚来到这边落脚云云。仇远征自来熟,很快和三人互通了有无,毕竟是嫡亲同门师兄弟,他快答应让三人住,只是要帮他些活路,以抵宿费用,三人均表示很同意。

    仇远征还看他们关系张,尤其是杜一兵和王丽军之间,于是他满嘴跑火车安排着一切,想要缓和缓和气氛。

    严涵仿佛在构思剧本,听不得一杂声,仇远征每说一句,他就飞个白,啧啧一声。直至被闹得实在待不去,他起要走,走前他还讽刺一句:“吃铁丝大筐,编。”

    仇远征笑:“吃竹拉笊篱——您才真会编呢。”

    严涵知这是在恭维自己,于是似笑非笑地瞪仇远征一,终于自顾自拂袖回屋去也。

    目送严涵回屋,仇远征说:“客厅里还能住一个人,就睡这桌上。”他敲敲桌,又翘起拇指指向窗外:“外边能摆张行军床,就得委屈了,你们商量商量,看怎么住,我给你们借被去。”

    王丽军和杜一兵对视一,同时声:“我跟乔卫东睡。”

    三角关系本就不易平衡,如今他们心生嫌隙,理所当然要抢夺与乔卫东亲近的机会,以此证明自己有同伴支持,并非失寡助之人。

    乔卫东心知偷渡这事办得不地,也为自己帮忙隐瞒到愧疚,于是他说:“师兄是兵你找着的,主要功劳在你,你睡里面吧,我跟丽军哥睡外边。”

    这晚气温不,天上只有孤星两颗,王丽军和乔卫东裹起被,两人挤在屋檐一张行军床上。薄被抵不住低温,王丽军受着冷风,想起罗慧生,不知他上岸了没有,如果他还没上岸,不知香港的海冷不冷?

    受寒的人总是向着温。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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