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dao - 分卷阅读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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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幼卿目的达成,急速撤退。他熟悉地形,加之白日特地提前看好路径,很快便将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追踪搜索的执法之人甩脱,抄近从东边撤离。颜家村山坳至玉壶,若从山脚绕行,照常人速度,最快也要五六日。颜幼卿倚仗自己手了得,又是熟门熟路,自山间取直横穿,有一整天时间足矣。此时已是半夜,他只怕安裕容、尚古之在等得焦急,提气运足,使全力飞速前行。

    安裕容听见尚古之起动静,才划火柴燃了墙上油灯。从堆放木炭的角落颜幼卿捡回来的枯柴枝,在油灯上烧着,放,再小心翼翼往上边一块一块添加木炭。见木炭发红,火势稳定,又往装满的砂锅里扔了一把白米。三天功夫,已足够心灵手巧的安公熟练掌握此类基本技巧。

    光线晦暗,不知日夜。尚古之从怀表看一:“外天大亮了。”心底算算日,又,“七月初七,今儿是乞巧节。”

    “嗯,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安裕容闲闲应着,走过去翻筐里的药包。

    尚古之看清他脸,语气略沉:“裕容,你这是一夜没睡?”

    “睡不着。”

    尚古之因为喝了药,昨夜倒是睡得安稳。他当然知安裕容为何睡不着,一时不知说什么合适。为了确保将追兵拖在玉壶上,颜幼卿决定前去故布疑阵,以合张串儿的说辞。此事别人都帮不上忙,只能靠他独自外冒险。再如何彼此信任,被留的哪一个,也免不了时时担忧,刻刻揪心。以尚古之份阅历,早看淡儿女私。然而有缘与这两个年轻人结识,更有幸得其不遗余力相助,一路上受到他二人如何肝胆相照,意重,实在不能不动容。

    他爬起来拍了拍安裕容肩膀:“你这副样,叫他回来看见,岂不是平添难过?去睡一会,我来看火。”

    “无妨,不觉得困。”安裕容瞥尚古之一,“先生也会看火?”

    “咄!敝人在吴越山亡时,少爷你怕还是个呢。”尚古之气哼哼坐到石灶旁。

    安裕容愣了愣。可不是么,当年蕴亲王府二公襁褓之,正是尚贤尚崇哲少年书生,意气风发,为推翻前朝革命事业舍生忘死,浴血拼杀之际。论年纪,尚古之比起先帝,最多小个十来岁而已。说不定此人的名字,还曾经上陈御案,红字朱批,在必杀无赦谋逆犯贼之列。

    安裕容不由得微哂。事易时移,人生何等莫测。他是当真睡不着,亦不愿无端回想往事,于是也坐到灶旁,揭开砂锅盖守着咕嘟冒泡的米粥。

    尚古之许多,无事可,遂从行李箱便携笔墨并一沓素笺,凑到油灯底,往墨盒里注了,捡块净的小石,磨起墨来。

    “洋人的东西多数是好使的,唯独钢笔我却始终用不惯。那洋墨也不便携带,远不如我华夏松烟墨。”

    安裕容见他眯着睛斜觑,显是光线不足,起将油灯从镶嵌来,又拨亮灯芯:“山还藏得有两大桶桐油,是幼卿发现的。先生不必担心照明问题。”

    尚古之垂首盘坐,:“幼卿祖上筹备此的先人,当真周到细致。”往纸上写了几行字,又,“我观幼卿行事,凡他所擅,皆极有谋算。如今他的,正是他所擅,你我不拖后,便是帮了大忙。”

    “先生言之有理。”安裕容。忽又:“再有理,也挣不过一个字。纵得之其理,无奈何以堪。”

    尚古之被他的厚脸得没话说,脆转换话题:“若诸事顺利,脱险之后,你二人可愿在江南小住一段时日?回报不敢说,且容我招待招待。”

    “江南乃人间天堂,丰饶富庶,比之海津与京师,有过之无不及。先生要招待我们,可得备足了资币。”

    尚古之闻言一喜。他早看来,凡大事决断,真正主的人都是安裕容。只要他答应留在江南,颜幼卿必不会拒绝。若有可能,说动此二人加革命党阵营,那才是得偿所愿,皆大喜。然而他心亦明白,自己与安、颜两位,尽缘分奇妙,羁绊厚,因缘际会之,同甘共苦自无不可,若论立场一致,信仰趋同,却未必能够实现。此二人背景复杂,经历丰富,心思明定,绝非轻易可动摇。

    果然,安裕容接着:“不过可能无法久留。我们有老朋友在蕙城,早已说定要去投奔,不好失信于人。况且江南地界革命前沿,通讯息两便。幼卿还在总统府的缉捕令上,万一被人认来,难免多生事端……”

    尚古之心知无法勉,这两人再如何竭力相助,于将来打算方面终究有所保留。只:“我在本地也还有旧宅余资,也有些知己好友,招待二位是绝无问题的。江南景,颇可一游。你两人且放心玩乐,去留随意,住得自在便好。”

    安裕容笑着应了。见尚古之利,顺:“先生这时候还笔耕不辍,这是写的什么?”

    “祁保善在国这么大动静,宋先生想必该回来了。我先起草个报告,说说最近这些事,还有我的一想法。”

    “宋先生?您说的莫非是……”

    “正是宋承予宋先生。”

    宋承予,首任临时大总统,有共和缔造者之誉,革命党人真正至无上的领袖。为了给祁保善造势让路,南北统一后主动退避,为华夏国搞外拉赞助,一年多没回来。

    “只有宋先生归来,才可能掌控全局。当年他为顾全大局,和平统一,急勇退。如今看来,祁保善此人,太过诡谲善变,心狠手辣,毫无信义。南北和谈,不啻与虎谋。事已至此,以和平手段谋和平,此路已绝。北伐是一定要行的,然而激不行,妥协更不行。稍有不慎,就是满盘崩塌局面。目前几位党魁,除了唐世虞,都是革命至上者,血冲,唯恐天——祁保善正磨刀霍霍,只愁没有好借动用武力呢。既然我还在,又怎能如了他们的意?”

    明知不可勉,尚古之也不甘就此放笼络之心。他是有丘壑之人,不肯落了乘,索借此机会,将自己心谋划娓娓来,以期引起对方共鸣,得到支持。安裕容对他尊敬佩服,虽然并不打算加革命党,却愿意暂且放忧虑,用心听他说这些。二人言语投机,不觉谈了半日。

    颜幼卿回到,已是午。天亮后山突然闷非常,他赶慢赶,仍被正午一阵暴雨浇了个里外透。接连许多天响晴,这场雨来势汹汹。雷打得最凶的时候,不得不找地方躲了一会儿,越发耽误功夫。好在这样天气,哪怕追踪者是不世手,也没法寻得蛛丝迹。颜幼卿反倒愈发放心,只是带着一淋漓现时,心急火燎的安裕容冲上来便抱住他,顾不得沾了自己,几步跨到灶台边,将人扣在怀里,飞快地往剥他透的衣裳。

    “我自己来……”

    “别动。”安裕容摁住他,“你上有伤,我给你抹药。”

    颜幼卿诧异:“我没受伤。”

    安裕容抓着他手腕举到前:“你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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