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两败俱伤
严惟洲说:“还有余毒?”立即伸手搭住方云漪的脉搏。
方云漪上仍然保留着的温度,骤然碰到严惟洲微凉的手指,不禁打了个颤儿。
严惟洲则牢牢把住他的脉门,沉:“看你的脉象,已经没有异状了。”放开方云漪的手,“方才柳主说,必须在一个时辰之解毒,现在早就过了一个时辰,你还能好端端行动自如,料来是没有妨碍了。”
方云漪,说:“是啊,我自己觉着没什么不对了。”
东迦罗说:“家人不打诳语,我骗你们作甚?他修炼的逍遥妙玄功功法特异,化一层无形的罩护住他的丹田,任何外力一即返,你一试即知。”
严惟洲眯了眯睛,反手拍向方云漪的小腹。
方云漪还没反应过来,严惟洲的一力就透而,直取丹田,果然碰到了一层外壳。
严惟洲收回手,怀疑地打量着方云漪,说:“你的丹田为何防得如此严密?”
方云漪说:“我们方家的家传功就是这个路数啊。”
东迦罗争辩:“总而言之,现在约莫还有六分之一的余毒,贮存在方少侠的丹田之。一来分量不算很重,二来我方才用力百般压制,因此余毒暂时蛰伏,过了一个时辰的限制。但终究不是远之计,他表面看起来安然无恙,或许再过一个时辰、一天、一个月,余毒又会发作,到那时仍是命堪忧。”
方云漪吓了一,说:“那怎么办?咱们还要再双修一回么?”
严惟洲瞪了他一,说:“你怎么又说这些没羞没耻的话,我上次如何跟你说来?”
方云漪辩解:“不是我胡说八,方才东禅师就是用双修疗毒的法门救了我的命啊。”
严惟洲脸微沉,转向东迦罗说:“嗯,原来极乐寺是这么救人的!”
东迦罗昂然说:“本寺双修疗毒之法神妙无双,屠龙圣仙要是心生羡慕,我也可以传授给你。”
严惟洲说:“东禅师当真慷慨慈悲,可惜我是学不来的。只是要问东禅师一句,方云漪已经和万俟狼族结亲,方才又一直昏迷不醒,东禅师你也不问他本人一句,就擅自和他破了戒,是否有些不妥?倘若他不愿意呢?”
方云漪说:“东禅师这是权宜之策,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我岂有不知?怎会怪他?”
东迦罗哼了一声,说:“屠龙圣仙是否闲事上瘾了?贫僧孤陋寡闻,竟不知屠龙圣仙什么时候了极乐寺的方丈主持,连贫僧的言行举止也要你多嘴?”
严惟洲说:“天之事,人人得。”
东迦罗说:“很好!此事不分辨清楚,只怕你到江湖上污我清誉。你张开耳朵听着,第一,这是人命关天、十万火急的大事,哪里还顾得了这许多迂腐礼教?就算方少侠醒过来以后怨怼于我,我也要先救活了他再说。
“第二,圣仙恐怕不知罢?赵璋仪赵教主亲把方少侠许给了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的婚约名正言顺、光明正大,万俟狼族才是横一脚、坏人姻缘的主儿!”
严惟洲略一思索,东迦罗的话好似一条丝线,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像串珠一样串起来了:
原来朝天教本来谋划和极乐寺联姻结盟,那必是赵璋仪对华虚门太过忌惮,意图找个盟友。神女又看不惯极乐寺坐大,所以柳颜暗破坏,这才演变成方云漪和万俟狼王成亲的局面……
严惟洲冷冷一笑,说:“多谢赐教,严惟洲还有要事,这就告辞了。”转对方云漪说:“走!”
方云漪神迟疑,看了东迦罗一,又看了严惟洲一,起脚步,慢吞吞走向严惟洲。
东迦罗一把抓住方云漪的胳膊,大声说:“屠龙圣仙刚刚还义正言辞指责别人,这会儿又要行带方少侠去哪里?你如此维护朝天教和万俟氏的联姻,怎么不见你把方少侠送回狼窝去?”
严惟洲抿薄,说:“我自有我的无可奈何,不足与外人也。”
东迦罗哈哈笑:“屠龙圣仙原来这么蛮不讲理,贫僧今日算是认识你了。”
方云漪看他们俩说得僵了,只怕要动手,一颗心怦怦,想要说:“我跟你走就是了,你们不要再为我斗嘴了。”但他心里又很想回到亲眷边,说不定东迦罗能斗得过严惟洲呢?
忽然听得西边林里传来一声声响亮的哨声,接着脚步声杂,极乐寺众人从四面八方奔了回来,人人手持火把,摇摇曳曳的火光划破黑夜,照得山谷白昼也似。
极乐寺众人神焦急,喊:“东禅师!”“禅师可还安好?”
东迦罗声说:“我在这里!”
极乐寺众人奔到近前,一齐行礼。
东迦罗说:“你们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们在附近守卫吗?”
一个僧人答:“刚才看到几个黑影从西边小山蹿过去了,大家担心是修没,所以哨联络,一起回来保护禅师。”
东迦罗说:“神女的人呢?不过几个修而已,她们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有收拾来?”
严惟洲说:“该不会邢世柔本人到了?这人毒狡诈,柳主倘若遇到了他,倒是不好相与。”
极乐寺众人纷纷议论猜测,于是东迦罗亲自带人前去寻找,严惟洲也要同去。
但他们还没走山谷,就见树林影影绰绰闪动着火光,不一会儿,一群女哭丧着脸走山谷,正是神女诸女。
她们每个人都浑血污,显是经历过一场大战,几乎有半数弟受重伤,不能行走。余人或是搀扶伤者,或是背负战死的同门师妹,因此一行人走得极慢。
众人吃了一惊,抢上去一看,只见队伍间,由两个女弟抬着一副树枝和衣裙制成的担架,柳颜斜卧其上,已经昏死过去。
她走的时候还神饱满,此刻面却紫发青,双颊凹陷,倒像是一辈没吃过饱饭的丐儿。
东迦罗惊:“柳主这是怎么了?”
两个女弟将担架放在地上,其一个哭哭啼啼答:“别提了,我们了修的圈!主带领大伙儿在树林搜寻修,看见西南首闪过几黑影,于是一路追踪,在一条小溪边把他们围住。
“我们看他们人少,本来也没放在心上,几个师上去动手,三五除二就结果了他们的命。但有一个修特别狡猾,居然诈死逃脱。主说务必斩草除,大伙儿就追了过去,没想到那修把我们引到一山泉边……”说到这里,哽咽难言。
另一个年岁较的女弟说:“我们才走到山泉边,就听得一声狞笑,上百个修来把我们团团围住。原来那淮邢世柔,亲自带了大批修在山泉边守株待兔!”
众人都惊噫了一声。
那女弟说:“邢世柔得意洋洋走来大放厥词。听他的气,他设这个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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