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沈渊敷衍地回答，其实他昨晚就没睡，他侧躺着，在微弱的灯光
看着言忱，她应当也没睡，但她一直没睁开
睛。
她在躲避。
沈渊回宿舍以后洗了个澡，傅意川和宋
遥
门填资料，看他脸
不好就让他在宿舍休息，他们把他的资料填了就行。
沈渊躺在床上一时间睡不着，他拿手机翻开相册，这几天的合照拍了很多，但几乎都是五人游客照，只有最初在岳麓山上拍到的言忱。
他把手机里的加密相册也解开，里边全都是很青涩稚
的言忱，从11年秋天开始到12年
天，言忱坐在天台上弹吉他，在教室里发呆，太多太多的她。
沈渊看了会儿，把言忱现在的照片也扔
了加密相册，然后关了手机没再看。
有些人，或许就不该再遇见的。
就让一切都停在那时就好了。
痛苦难过，好过这样挣扎纠结，日日在猜她在想什么。
想靠近，却又害怕。
沈渊想想就好笑，曾几何时，他会怕啊？
这话若是说去，别人大概都不信。
但现在，他真的怕了。
-
言忱和傅意雪从沙回来以后，整理好心
又开始找工作。
傅意雪确定要换工作方向，在家里
新简历，而言忱仍旧是应聘酒吧驻唱。
日
回到了正常的轨
，言忱再没和沈渊联系过，倒是从傅意川那儿知他胳膊上的石膏拆了，没有大问题。
她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反正她和沈渊忽然就冷了来。
好像之前的那些藕断丝连的线被直接斩断，谁都决定跟对方老死不相往来。
但老死不相往来是不可能的。
6月12日是傅意川生日，晚上他喊大家一起吃饭，吃过饭后又去了KTV。
岑星笑着调侃，“今天可以免费听言忱唱歌。”
言忱扶额，仍旧是清清冷冷的表，但里带着笑意，“放过我吧。”
“我沈哥唱歌也好听！”傅意川力荐：“真的！你们听了就会想再听！”
一行六人，傅意川开的是
包。
临近毕业季，KTV里人几乎爆满，一路从前台走到包厢，沿路听到的都是《朋友》《兄弟抱一》，就听人们吼得声嘶力竭，
充沛。
言忱去以后就找了个角落坐，挨着
歌台，“我帮你们歌。”
然后戳
歌榜单，从周杰
到梁静茹，反正都是那些耳熟能详到谁都能哼上一两句的歌。
结果大家一开始没人唱，都让言忱来起个
。
言忱无奈，只好拿起来唱，她戳的第一首竟然是朴树的《New Boy》，经典的朴树式民谣，节奏还算
快。
她唱完一段以后就把麦给了傅意雪，然后坐在了离歌台不远
的角落里，手里拿了个摇铃，安心当听众。
而沈渊一直安静地坐在包厢刚门的沙发拐角，也是另一个角落。
他们默契地没说一句话。
歌曲一首接一首的放。
一段间奏过后，傅意川忽然喊：“沈哥，唱一首呗。”
转看向沈渊时大吃一惊，“我的哥，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包厢不到半小时，他面前已经摆了六七个空啤酒瓶，而坐在他旁边的宋遥说：“我喝了一瓶。”
言外之意，剩的都是沈渊喝的。
沈渊平常很少喝酒，酒量也一般。
这会儿已经有上脸，傅意川赶
把话筒递给他，“唱首歌，别喝酒了。”
沈渊听着这节奏耳熟得很，可真凑巧，又是五月天。
他
了有儿
裂的
，目光越过人群投向言忱。
言忱也看向他，但一瞬间又避开。
躲他？
是要撇清关系啊。
他拿着话筒走到歌台，随后在她不远的地方坐。
众人都不知他要什么，但也没人问，他却自己解释：“那边太暗了，看不见。”
众人：“……”
包厢
已经响起了阿信的声音，作为五月天的粉丝，这些歌的旋律早就刻在了他脑海里，于是他自然而然地跟着唱。
“想念如果会有声音
不愿那是悲伤的哭泣”
喝过酒的声音带着沙哑，却和这首歌的风格很契合。
他嗓也特别适合唱歌，但他没有往这方面发展的意愿。
言忱坐的地方刚好能看见他的侧脸，还有那颗在闪烁灯光里看得极为真切的泪痣，她曾轻轻亲过的地方。
她还说，沈渊，你睛这么好看，里应该只能放我一个人吧。
他笑，“如果有天你走了，那就不会再放了。”
“我不会走。”言忱那时说：“我跟着你。”
他唱五月天的歌有自己的风格
合在里边，但他在唱第二段主歌时忽然回过，那双睛在黯淡的房间灯光显得格外有诱惑力。
尾泛着红，睛亮晶晶的。
言忱和他猝不及防四目相对，他看着她唱：“为什么你带我走过最难忘的旅行，然后留，最痛的纪念品。”
他唱歌的声音难免哽咽。
言忱盯着他，想扬起一个笑，但却毫无预料地落了滴泪来，豆大的泪珠直接掉在了地上，睫还
着。
沈渊忽然噤了声，什么都唱不来。
他扭就切了歌。
包厢的气氛多多少少有些诡异，就连一向后知后觉的傅意川也觉了不对劲儿。
但谁都没说，沈渊把话筒递给比较近的岑星，然后往后一坐，跟言忱不过咫尺距离。
在片刻沉寂后，包厢又恢复过来。
傅意川和傅意雪互相嫌弃地合唱《七里香》，神却往角落里瞟。
沈渊伸手从桌上取了罐啤酒，低一言不发地喝酒。
言忱盯着他的后背，比以前要宽阔许多，她也伸手拿了罐啤酒，打开以后轻轻和他的酒罐碰了。
沈渊拿着酒的手一僵，他看向言忱，那双眸幽暗、
邃，他忽然凑近她，低声问：“言忱，你后悔过吗？”
“嗯？”她仰喝了
酒，将耳朵侧过去听。
沈渊闭了闭睛，像是了什么
大决定，“言忱，你后悔过离开吗？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只要你说。”
他顿了顿，呼
一气，“你说我就信。”
“然后呢？”言忱反问，声音凉薄。
沈渊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说得晦涩又艰难，“然后我就当你没离开过。”
他们之间不必经历这些纠结和挣扎，还像当初那样。
或许比当初还好，因为那时他还没懂
。
她追了他那么久，连正儿八经的女朋友待遇都没享受过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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