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儿媚 - 分卷阅读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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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当三族者,皆先黥、劓、斩左右止,笞杀之,枭其首,菹其骨于市。其诽谤诅咒者,又先断。”又称之为五刑。后汉文帝改革刑制,将这些残忍的刑废除。到隋唐以后逐渐建立创造了以笞、杖、徒、、死为主的新的五刑系,刑便从此不再用了。

    庞荻想起王雱当年劝父亲的话:“但将韩琦、富弼两人枭首市曹示众,不怕新法不行!” 当时还是他推行新法心切所以不择言,却不料恢复刑竟一直是他策划着要运用的治国手段之一。

    “不要!”她自然是决反对:“刑太过残忍,伤人至,但凡明君盛世都不应该用这残忍手段来惩罚犯人。雱,若你一意孤行劝皇上恢复此刑必会遭后世之人唾骂的呀!”

    “我知你会反对。”他的笑容又渐渐冷却,有一抹隐敌意的讥诮:“你知在朝谁反对最激烈么?——是岐王!你们倒真是志同合、心意相通呢!”

    裁决

    吕惠卿见闹了人命便也不敢再从歌手找人诬陷苏轼,仍旧想从苏轼诗歌里找“诋讪”之意。见苏轼咏桧诗:“凛然相对敢相欺,直凌空未要奇。到九泉无曲,世间唯有蛰龙知。”觉得“蛰龙”二字大有文章可作,遂找王珪商议。第二天王珪在朝堂上向赵顼奏:“苏轼咏桧诗有云‘到九泉无曲,世间唯有蛰龙知’, 不知是把陛比作蛰龙还是说另有龙脉蛰伏于世,显然心怀不满、诋讪君父,是不臣的表证。若陛不严行惩将来必难以儆示后人。”

    赵顼不悦:“卿为何求疵至此?苏轼此诗只不过是咏桧罢了,关朕何事?未必真有什么讥讽之意罢。”

    王珪又:“此诋讪之意十分明显,世人大多均能看,如不严惩苏轼难消此恶劣影响。”

    赵顼闻言转首询问王安石意见:“介甫先生以为如何呢?”

    王安石列朝皇帝一躬,然后转问王珪:“我想请问先生,可听过这两句诗:‘天苍生待晓雾,不知龙向此蟠’?与‘蛰龙’二句意思是否相若?”

    王珪琢磨着答:“此诗是说龙蟠旋于雾而不雨以泽天苍生,也似是在暗讽皇帝陛……”

    王安石再问:“如此说来,这诗的作者必与苏轼是一丘之貉,也有心怀不满、诋讪君父之罪?”

    王珪不知他是何意,但话说到如今这一地步也不好翻悔,只得去了:“此诗应该是苏轼朋党人作的罢……”

    “原来我竟也是苏轼朋党,先生不说我尚不知呢!”王安石哈哈一笑,说:“此诗是我作的。照先生的解释我也该狱治罪了!”

    王珪大窘,立即噤声不敢答话。赵顼解颐而笑,王安石随即向他奏:“陛,诗人借龙字咏抒怀甚为常见,哪里均是暗喻当今圣上呢?苏瞻虽无遮拦,恃才傲,政见也不合时宜,诗值得商榷,但臣相信他并无犯上诋讪之心,若以几首诗便定他死罪未免太过,定会引起天人非议,反倒有损陛清誉。臣请陛将他从轻发落,以显陛开明宽仁之风。”

    赵顼频频颔首,:“卿意见与朕不谋而合。”

    吕惠卿见状忍不住站来劝:“臣以为苏轼确系不臣……”

    话未说完赵顼即侧目愠:“卿想使后世之人讥议朕不能容才么?”

    吕惠卿吓得把想好的话又生生咽了去,挪步退回不再说话。

    赵顼随后扫视王珪、李定、舒亶、吕惠卿等人,:“你们看看,介甫先生与苏轼政见之差有如火,但并不因此落井石报复于他,反而言为他辩护,如此襟怀你们有几人能及?”

    那一人悻悻地低首垂目,不敢再吭一声。

    赵顼遂宣布了他拟定的罚方案:“祠员外郎、直史馆苏轼以诗赋文字讥讽朝政,有罪当罚。责授检校员外郎、黄州团练副使、本州安置。苏轼弟应天府签书判官苏辙,以其官为苏轼赎罪,猥亵朝廷官职,贬为覆州监酒。王巩私与苏轼往来妄议朝政,并拒与苏轼所通文书,逐放宾州。司光、张方平、范镇、陈襄、刘挚、刘攽、孙觉、李常、钱藻……等与苏轼隐相联络之二十二人罚铜二十斤以表警告。”

    吕惠卿一党大失所望,而其余涉案各人均舒了一气:这个罚已经是最轻的了,皇上虽然年轻,但总算还能明辨是非,及时悬崖勒,未受谗言蒙蔽而以文字为狱累罪于天文人。

    驸王诜一直惶然不安心惊不已,然而在顼刚才的裁决未听到提及自己,不免心存侥幸,还是顼顾念他的份所以并不追究,于是面,正准备与群臣一起三呼万岁谢恩,却听见顼冷冷地了他的名字:“驸都尉王诜听旨。”

    王诜一愣,只得列跪听旨。

    “驸都尉王诜,私自资为苏轼版讥讽朝政之诗集,后又对抗朝廷法令,拒苏轼谤世诗文,故削除一切官爵,逐放均州。”

    王诜面如土,颓然无言,半晌才默默叩接旨。

    顼漠然视他,把冷笑留在心里。他知王诜肯定明白遭遇今日之祸的主要原因其实并不是苏轼一案,他只是借题发挥,为在世人面前光明正大地罚辜负了他皇夫找了个无懈可击的理由。他把自己最珍托付给了王诜,而他居然不知珍惜,只心安理得地享受驸都尉的份带给他的地位和财富,却从未意识到他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公主带给他的,如果没有公主,他本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

    庞荻在家听到皇上对苏轼一案的裁决后也终于放心来,本来还担心公公也会借机针对苏轼彻底击溃这个政敌,却没想到他如此大度仗义居然肯面为苏轼说话,于是对公公的尊重钦佩又增加了几分。此前几天她很怕皇上真会采纳那些佞人的意见死苏轼,曾想过去劝王雱请公公救苏轼,可一转念又觉得今日之王雱疑心远甚于昔日,若见她如此积极想救苏轼必会不悦,说不定还会反其而行之落井石,岂不反倒害了救之人。因此保持缄默,只在心里默默为苏轼祈祷,幸而事总算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苏轼虽遭贬官,但好歹保住了命。

    想起丈夫如今的变化又是一阵伤心。她很快发现,原来她与岐王的那一在他心竟已凝成了一个难以消除的心结,动不动就提岐王之名借以讥讽,声声明说暗示她与岐王之间有私。没来由地疑心至此她当然不肯忍气吞声,每每言驳斥,结果通常又会燃他的怒火,因此两人见面时的争吵竟成了家常便饭。她为了躲避这无谓的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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