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儿媚 - 分卷阅读86

    的千古骂名呀！”

    太皇太后一席话令顼有恍然顿悟之，其实，就他本心来说也是不想治苏轼死罪的，只是案被李定舒亶等人刻意闹大了，仿佛不杀苏轼不足以平众怒似的，令顼不免不了台。而太皇太后的话将他从毁才箝的歧路上拉了回来，使他清楚地意识到再要严惩苏轼当真是心狭隘、不能容才的表现，绝非明君之所为。

    从庆寿退后，他适时地收到了吴充呈上来的为苏轼求的奏章。很好，他现在就需要这样的奏章，以使他从宽理苏轼案件的决定显得顺乎人心。看着吴充的奏章，不知不觉竟有愉然笑意逸。

    吕惠卿听闻皇上有宽贷苏轼之意大不妙，立即招集党羽要他们再细看寻找“反诗”，另外，也开始再设新计陷害苏轼。他如此忌恨苏轼倒也不仅仅是苏轼与他作对不推行手实法，苏轼才声誉好，连两太后、甚至皇上也经常称赞，若世事再变，王安石隐退，要再选执政大臣，说不定苏轼会在两太后推荐重被起用，那他就会是影响他吕惠卿飞黄腾达的最大绊脚石了。所以，从远计，现在应该决将他置之死地以绝后患。

    他把目光投向了曾与苏轼有诗词唱和的歌上。

    一日午后，有一女来到王安石相府门哭着哀求，说要求见王公。王安石在书门办公，而王雱这些日频频往来于朝权臣士大夫之家，此刻并不在，守门家便将此事禀告了王夫人。王夫人问那女何模样，家答说年轻漂亮，衣着时，像是歌，王夫人颇为不悦，还是儿在外欠什么风债被歌找上门来，遂吩咐家告诉她公不在，将她赶走。但家随后又返来说她持不肯走，她说若是公不在就求见少夫人，少夫人也是认得她的。王夫人心诧异，心想儿认识歌倒不足为奇，怎么媳妇竟也认得。于是终于首肯，同意放她来，并让人请庞荻楼来见。

    庞荻一见之认那歌是王雱与她新婚不久时带她去浮香楼见到的杭州歌顾凌云，便微笑问她：“许久不见，你与你还好么？”

    顾凌云立即朝她跪，倾泪如雨泣：“我现已狱，被折磨得气息奄奄，只怕再这样去迟早命不保。请少夫人将此告诉王公，请他设法相救，公与少夫人的大恩大德我们妹来生结草衔环必将相报！”

    庞荻立即扶起她惊问：“了什么事，何至于是呢？”

    于是顾凌云向她缘由。吕惠卿以前多次去浮香楼要顾凌波作陪，或邀她到府聚会唱曲，但顾凌波觉得他为人佞，很是厌恶，所以每次均找借推辞，自然引起吕惠卿的不满怨恨。而今苏轼案发，吕惠卿想找曾跟他有来往的歌，让她们指证苏轼言谈诗词时有谤议朝政、诋讪君父之语，证明他非但大不敬还实有逆心，另外还可借此告他为朝廷命官却无节制地狎玩女、有伤风化之罪。他首先想到的歌就是顾凌波，遂命狱卒将她逮捕投狱，要她“供”苏轼的“逆反”之言及她与苏轼的“”，甚至连“供词”都替她写好了，只等她画押。不想顾凌波刚烈无比，只破怒骂他陷害忠良，声称赞苏轼品行洁、忠君国，又称苏轼是君，与她之间清清白白并无私。吕惠卿授意属对她用刑，岂料可用之刑一一试遍她还是不招。几番痛得了过去，但醒转之后仍是大骂而不屈服。

    “我现在全伤痕累累，几乎无一完好，但若不肯招认构陷苏大人吕惠卿便不会放她。我想来想去，也只能找到王公一个有望救她的人了。”顾凌云垂泪说。

    庞荻又惊又怒，没想到吕惠卿竟然卑鄙至此，企图借折磨一弱女来达到陷害政敌苏轼的目的。当好言劝顾凌云，答应她告诉王雱此事，请他救顾凌波。顾凌云再三谢，又不住行礼叩后才依依地缓步离去。

    于是庞荻坐在王雱房等他。等至晚上他才回来，略带酒意，目却是大有神采，有踌躇满志之。看见庞荻略微讶然，但想是心很好，竟也还能对她微笑，问：“有事么？”

    庞荻没心思再去探问他心好的原因和细品他对她的态度，开直说主题：“你还记得浮香楼的顾凌波罢？她快被吕惠卿害死了。”

    问清事经过后，王雱没再多说什么，立即起门，直奔御史台监狱而去。

    他再次回到家时已至夜，一直等待着的庞荻见他面凝重，起初神采一扫而空便知事多半不妙。

    他看看她，说：“晚了。她已经死了。”

    “她是亡的。”王雱继续描述他看到的形：“我赶到时狱卒正把她从牢房抬来。一的鲜血染遍大半衣裙，和旧伤血迹混合在一起，墙上地上也是一片血红，目惊心。可怜她还一直怒睁着双目，死后也未闭上。”

    庞荻一时无语，好半天才叹息声，：“想不到她一个青楼女竟能刚烈如此，为了保全仰慕之人的清白不惜牺牲自己生命，可敬可赞。”

    王雱默然不发一言，似在沉思。

    庞荻问他：“她的后事安排好了么？我们能为她什么？”

    王雱：“我已经通知她的妹妹来料理后事了，明日请爹责令御史台负责收葬事宜。不过若说真正能为她所之事却不是这些。”

    庞荻明白他的意思：“你是指报复吕惠卿罢？这事能参倒他么？”

    “目前他在朝已有基，党羽渐丰，不是借这一两件事就可以参倒的。不过待我多作些准备，以后总有要他好看的时候。”王雱忽地一笑，扬眉问庞荻：“吕惠卿先害死安国叔叔，后企图阻止父亲复相，如今又死顾凌波这样的弱女，这人险狠毒，死有余辜，你说我们日后如何置他才好呢？”

    庞荻不解：“还能如何置？总不过令他罢官，或者，你能说服皇上将他治罪狱？”

    王雱微笑：“我正在劝皇上恢复刑，将来用在吕惠卿这样的人上岂不正合适？”

    刑！那史上最残忍不过的刑罚刑？庞荻很是震惊：她的丈夫竟然要求皇上恢复这酷刑，而他说起这事时语气还那么云淡风轻，笑容轻巧闲适，似乎只是在谈如何栽木一般。

    刑是先秦以来实施的以墨、劓、刖、、大辟为主的五刑系，借残害人的以求达到惩戒之目的，以商鞅为首的著名法家人士主政之时极为推崇。汉祖刘统一天后，觉得“三章之法不足以御”，因此命相国萧何效仿秦法，“取其宜于时者，作律九章”。并在大辟之外，颁布夷三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