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卫国抱着福福靠在墙儿上,听着隔传来的动静。
“老师,您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吧?这是我跟人借的一碗糙米,您赶拿去煮碗粥,今天雪太大了,喝了,我昨天就听见您一直咳嗽来着。”
听到这声音,米卫国一顿,跟苏芫对视一:“这不是周有松的声音吗?”
他怎么跟窦老爷还是师徒?
接着,两人就听到窦章佑寒着声音:“不用,我好着呢,还有往后不要再来找我了,信不信你要是敢把这碗米放在这里,我上就去革委会举报说你同坏分,来给我送米!”
啥?!
两人顿时面面相觑:两人不是师徒么?难还是有什么他们不知?
这时福福声气开:“我前天在联厂看到窦爷爷跟周有松吵架,窦爷爷骂周有松举报害了另外两个爷爷,然后晚上窦爷爷就被革委会的人抓走了。”
夫妻俩顿时惊了,搂着小闺女忍不住去贴她:“还有啥你不知的?”
福福骄傲一甩脑袋:“我啥都知!”
夫妻俩顿时被她这孩气的话逗乐,两人并没把她这话往心里去,又听着旁边窦老爷训斥了一番周有松之后就起回屋了。
隔。
成功撵走周有松的窦老爷气呼呼回到房间,桌上冯秀萍午送来的汤还剩半碗,上面结了薄薄一层白的油星。
他的心里不由自主生一丝意,伸手把那碗汤藏到柜最里面,然后又把柜门锁好。
忙完这一切,他才又舒展了躺回床上。躺在床上,受着四周传来的寒意,他忍不住想起被赶到矿山的两个老伙计——也不知他们在那里有没有地方睡觉,能不能吃饱饭?
这样想着,他心里突然生一重的担忧。
但是他担心又有什么用呢?他自己也一个被大帽扣得死死的坏分,本帮不上什么忙。
突然。
他脑里划过福福那张天真稚气的脸,以及那句与天真稚气截然不符的郑重话语:“放心,你们都会被顺利平反哒!”
黑暗,他苍老的面容一扯,一个微笑:会被顺利平反么?但愿吧。
昨夜他被批豆一夜,这会儿早已不住困意,脑袋一歪就此沉沉睡去。
只是被困意以及各杂念缠的他并没注意到,早上回来的时候还咳得撕心裂肺的他,这会儿似乎就已经完全好了,呼绵,压没有刚刚才生过病的迹象。
*
夜了,隔的福福一家也睡了。
照例趴在福福床,大威猛的躯给人一无比安心的觉,咯咯哒蜷在屋檐炕边上的笼里也睡得一脸香甜。
雪还在,风也在呼呼地刮。
但是不知为什么,当这风雪刮到这座院的时候,似乎不由自主地就缓了来。仿佛这座院自带一安宁的效果,就连风雪到这里都不由自主地温柔来。
炕火烧得足,屋里洋洋的,得福福小脸通红,一个翻一脚踹翻了被。
跟她同睡的冯秀萍被惊醒,然后就听见小家伙“叭唧”了嘴,也不知梦到了什么让人气愤的场面,撅着嘴嘟囔一句:“欺负人的人都坏!冻死算了!”
冯秀萍的老脸一皱,笑成了一朵。然后她又好气又好笑地拉过被帮福福搭上:“行行行,冻死那些坏人!但是你自己别冻着啊!”
福福:“嗯呐,福福最啦!”
冯秀萍:……
*
第二天一早,米卫国起来送苏芫去上班的时候就听到街上有人议论,说昨夜风雪太大,镇上好几家人的屋都被翻了屋,一家人差没被冻死。
到了饭店也还有人问他们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据说是他家邻居的屋就被翻了,里面的人冻了一宿,都快冻傻了。
安眠一夜,几乎都没听到啥风雪声的米卫国跟苏芫面面相觑:“……”
然后齐齐摇撒谎,“风太大了,听得人提心吊胆的,哪里睡得着哦。”
说完,两人还有心虚,是不是昨天晚上两人临睡前闹的那场太累了,不然为啥他们一动静也没听到呢?
想到这,等人走后苏芫又忍不住狠狠掐了米卫国一把:“以后不许再闹我了!”
米卫国被掐得呲牙咧嘴,忙不迭应声:“保证不闹了!我保证!”
得了保证的苏芫打个掌给个甜枣,转趁着没人注意这边,飞快地在米卫国脸颊啄了,红了脸飞快地:“我也不是完全不许你闹我,就……就是这两天你闹得有狠……”
米卫国顿时喜笑颜开:“懂了。”
然后转哼着小曲儿离开,留一脸懵的苏芫在后:“你懂啥了懂了?”
米卫国心里喜滋滋:不许闹太狠,那就是闹轻也可以哒!
*
等他回到厂里上班,在门签到的时候正好跟嚏连天的周有松撞上。
“米助理,啊、啊嚏!”周有松一看到他,照例堆起一脸的笑:“早上好呀!”
米卫国看着他冻得青白加的脸有发愣:“你这是咋回事?”
周有松脸一垮,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来:“嗐,别提了,昨儿晚上风雪太大了,直接把我家屋都掀了,给我差冻过去了。”
说着,他又是一个大大的嚏打来,的鼻涕泡泡好悬没溅到米卫国上。
米卫国:……
然后不动声地挪了一大步,然后他突然想起昨天在邮局门碰到他时,他怀里似乎还鼓装着什么东西。
米卫国心里一动,状似无意地问了句:“对了,那个,你在邮局是什么的?”
周有松:“啊嚏!她啊,就在邮局负责分捡信件的。工资少,活却一也不轻松,这十里八乡的信全都要她一个人来捡。所以偶尔我会过去帮她一,怎么,米助理你是不是要寄信?我可以帮你要两张邮票,免费的!”
米卫国,证实了心的猜想。
然后笑:“我们过年确实要寄东西去,不过是包裹,就想看能不能找人打听一,邮费给算便宜一。”
周有松把脯拍得“砰砰”响:“放心,我今天班就去帮你问!”
说完,就抹着鼻涕走了。
守门的老大爷看着两人说话,一直皱眉言又止。直到这会儿周有松离开,他才看着米卫国忍不住说了句:“米助理,这周有松是个外乡人,他也是前年放过来的,但是后来突然就被平反了。之后也没走,据他说是家乡人都死光了,家里只剩他一人。他哪来的?你别被他骗了。”
放来的外乡人?突然平反?
米卫国这就彻底明白过来了。
他冲老大爷笑着,了声谢便走了。
等到办公室,他就去找了联厂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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