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时至今日,邱声还是没懂为什么闻又夏能说不相往来的决绝告别,却在遇见后能心平气和地重新坐在一起。
他应该知邱声和他重逢是一场心策划的巧合。
“在闻老师老家。”闻又夏说,端起柠檬抿了。
“南桥?”
“嗯。”
“工作了吧,就不往东河走了。”
“嗯。”
“那怎么又回来。”
“这边医疗条件好一,闻老师要治病。闻皓谦的学籍还在东河,他今年上了,趁着闻老师转院过来的。”
从他听见闻皓谦的近况,一件悬而未决的事就这么安静地宣告结局。
闻皓谦还没死,邱声说不上来心如何。
他非常讨厌闻皓谦。
因为那个小几岁的便宜弟弟不好,闻又夏以前现在都没办法喜的事,必须顾忌拖油瓶——闻老师年纪大了,闻皓谦亲爹在国外,亲妈早没音讯了,如果闻又夏也不他,万一死了怎么办?
他知闻又夏也很讨厌闻皓谦。可能没有他那么讨厌吧,但闻又夏接闻皓谦电话时总皱着眉。
每当那时邱声都会觉得人生太不公平。
而这只是闻又夏七八糟生活的一小分,几年不见,邱声很难想闻又夏怎么带着一老一小在南桥生活。
小羊排端上桌,恰到好地打断邱声还没说的“你对他真够仁至义尽”。
他决定不提这些了,把羊排往闻又夏那边挪,自己用勺挖榴莲千层。
“南桥的工作呢,就辞了?”
“再找。”
“说得轻松。”
“邱。”
勺差脱手而。
闻又夏叫他的姓氏时末尾会带上一儿化音,轻盈地漂着,有特别的柔。邱声毫无准备地听见这么一个字,角险些就酸了。
他低掩饰通红的睛,听闻又夏说:“那张专辑我最喜《2099》。”
丝毫没有开心,邱声哑着嗓:“哦。”
“你唱应该比她更合适。”闻又夏不经意间提起那样对他说,“我回乐队之后,你会录一次这首歌吗?”
邱声像突然被抛上九霄再迅速坠,牙关轻轻地一颤:“你说什么?”
“你会录吗?”
“前一句。”
闻又夏慢条斯理地继续分小羊排,没再开。光照得他发边缘开微微的柔光,修饰过分冷的廓,像被黄裹在静谧之。
昨夜奇怪的幻想原来是梦。
“我叫你回来你就回来,”邱声觉得咙,“你是不是很没面啊闻哥?”
“还好。”闻又夏惜字如金地说。
邱声想给他找一个理由,缺钱,或者以前的账没有算完。这些是很冠冕堂皇的,足够一个人改变几年前的决定。
他一边觉得这就是闻又夏提起乐队的原因,符合他们现在年龄的真实,但一边又难免自作多地猜,“你回来,有没有一可能是因为我?”
清楚很简单,只需要给闻又夏一个答案为是或否的问句,他知闻又夏一定会回答,而他也能承受失望的结果。
但邱声咬着金属小勺,柠檬味还在腔扩散不去。
“你现在有琴吗?”他问。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第8章 “我要把乐队起来。”
晚上在顾杞家吃饭,邱声没问闻又夏要不要一起。
他和闻又夏是谈了恋又分手,怎样都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顾杞以前实打实跟闻又夏互殴过,两人都挂彩,场面一度十分惨烈。而且追究打架原因是顾杞为邱声抱不平,然后被闻又夏嘲讽,“我们分手有你什么事?”
换作别人,知闻又夏在气上不择言,过段时间就无所谓了。但顾杞是个自尊心很的人,他可以为了邱声去打听闻又夏的消息,却绝不会主动和闻又夏见面。
顾杞的家安在旧城区,暂时还于攒钱付首付的阶段,租了一两居室。房租由顾杞负担,脆脆就负责些日常开销。
估计结婚也只是时间问题,如果没有大意外。
邱声到时,顾杞正在厨房饭,脆脆给他拿了拖鞋。
她笑嘻嘻地问:“怎么来这么早?”
“午没事。”邱声面不改地说谎。
事实是,与闻又夏的那顿饭吃完了,他们在院里坐了一会儿,没怎么聊天。
闻又夏从背包里拿一本书读,《刀锋》。邱声读过这本书,又舍不得走,就趴在桌上假装玩手机,偷偷看闻又夏。
闻又夏得不能说不好,但给人第一印象总是凶。
窝,而角细略挑,眉尾斜飞,弧度圆的峰是他五官唯一比较柔和的地方,可闻又夏嘴角自然撇,这柔反而让他像随时随地都在不兴。只有非常仔细、非常久地看,才能从他立的廓里寻见野豹一样的。
不过邱声是第一就无法从他脸上挪开视线的。
光被伞遮住燥,风也洋洋。偶尔有一两声翻动书页的沙哑的低音,这样的环境让他很快开始犯困。
邱声枕着手臂睡了一觉,途翻了个但没有梦,醒来时手有麻。
面前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走的,一张便利贴粘在邱声脑门上。他取来,皱着眉,睡惺忪地辨认闻又夏过分潦草的字迹。
——看你睡得很香就不告别了。
现在那张便利贴被邱声折了两次藏在仔兜里,他握着它,去顾杞的厨房。
“好香啊。”邱声用另一只手拈起炸翅往嘴里送,不吝惜对顾杞厨艺大加赞赏,“唔,好吃,杞哥你就这手艺我要是女的也倒追。”
嘴上跑火车不是一两天的,顾杞无语地看他一:“洗手没?”
“等再洗。”邱声吐掉骨又吃了一个,“说真的,你吗还当销售啊,直接开个饭店吧,我们忽悠柳望予钱,怎么样?”
顾杞:“不养我就。”
邱声扔一句“那养不起”,从善如地了。
狭窄厨房里,顾杞切着菜,思索他觉得邱声很奇怪的地方。
来了之后直奔厨房,是在观察自己的状态;
对着他给脆脆的油炸品彩虹,肯定有求于自己;
啃了两个翅说明胃难得不错,而且没不舒服;
提到开餐馆……
顾杞很不安宁地转过看向客厅——邱声和脆脆站在玄关聊天,表没有任何异常——可他心里却没来由地打鼓,就像今天分明光灿烂,顾杞总觉得山雨来。
这觉很久没现了。
每当邱声变得异常好说话、并有心开玩笑的大分况,都意味着他绝对藏了不小的秘密,一经提,对顾杞的冲击不会亚于外星人占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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