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呢?你带她去看了没有?”
江忏的关心是认真的,宁织有些动。说实话,要不是他那天提醒,宁织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往抑郁症这方面想。
“她不肯去医院,非说自己没事。” 真要较劲起来,宁织肯定拗不过母亲,一想到这,都大了,无奈地叹了声气。
江忏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局面,因此暗联系了人,这会正好告诉宁织:“我认识一个市医院的神科医生,这样,周末的时候让他去你家里,就说是你的朋友,跟阿姨接接,了解一况,怎么样?”
这是个妥当的办法,宁织答应了,向江忏谢。
江忏说:“举手之劳。”
宁织不习惯欠人,也怕被江忏误解,别扭地解释:“我不是为了这个才给你发消息的。”
江忏愣了一,笑了:“我知。是你想我了。”
这人的脸也太厚了吧,到底是怎么一本正经地说这些话的!宁织用手背盖住睛,嘴角了:“我睡觉了,再见。”
第14章 故友重逢
sarcophagus:石棺,复数形式:sarcophagi。确实是不常用到的单词,我也不知为什么会记得 hhh
周四,一场雨悄无声息地降落在鹭江市。
雨并不大,丝丝缕缕,细细密密,如针尖如,被风一,斜斜地织一片雾。
宁织走青南艺术心策展,收了伞,和同事们打了招呼,坐到自己的工位上。
天气的原因,大家看上去都有些无打采,只有文梦初,轻快地过来,甜甜地叫了声 “师兄”,整个人元气十足:“我来报到啦!”
宁织手上的摄影展,据投资人的要求,需要在沧市、鹭江、渔州各办一场,祝薇云担心工作量太大,宁织忙不过来,所以把文梦初和乔严这两个实习生派来给他帮忙,今天是他们这个小团队第一次开会。
独立策展机会难得,祝薇云随手把活分给宁织,同事们倒也没有异议。一来宁织专业能力过,二来只是个小项目,比不上之前的达达主义作品展,再加上宁织的背景摆在那,祝薇云年轻的时候受过宁冉章的照拂,现在想要投桃报李,也是人之常。
他们开着会,其他同事偶尔嘴,提些想法和建议,宁织全都虚心记。陶珊在键盘上敲了一阵,搜索摄影师的简历,面对蹦来的照片,很夸张地 “哇” 了一声,捂着心说:“这也太帅了吧!”
坐她旁边的温思灼探过,习惯地准备发嘲讽,结果被屏幕里的貌震住,过了几秒,很不愿地评:“还可以。” 又说,“一个男的打什么耳钉啊,妖里妖气的。”
宁织笑笑,他接到项目的第一时间就查了资料,自然知这位叫作简青黎的摄影师容貌众,这会大家都在惊艳,他倒是平静。
隔着几台电脑,陶珊冲宁织打手势:“他来公司的时候,你叫我一啊!我想看真人!”
“行,” 宁织说,“那你帮我联系画廊去。”
陶珊垮着脸:“那算了,我手还有活呢。”
笑闹过后,大家相继投工作。宁织打开文档,认真完善项目计划的草稿,准备两天给简青黎过目。等展览的日期、主题、作品定了,再去联系画廊和私人艺术机构。
他们青南集团旗倒是有几个画廊,但场馆都在郊区,而且日程排到半年后了,与客的要求相冲突,只能临时租地方。目前宁织锁定了城里的几家,代乔严和文梦初过两天去实地考察。
临近午休时,几个同事张罗着订外卖,问宁织要不要带一份。
“我去外面吃吧……” 宁织甩了甩肩膀,从电脑前起,他的工位正对着一扇窗,此刻玻璃上映一条条淌的渍,他又坐回去,嘀咕:“还在雨啊?”
“天气预报说要到晚上呢,” 陶珊在团上挑餐厅,“那你吗?”
“帮我随便带一份快餐吧。”
雨始终不停,宁织平时有去公司院散步的习惯,今天也懒得动弹了,窝在椅里打游戏,同时不忘竖起一只耳朵听大家八卦乔严和文梦初的 “约会”。
“小乔,最后请我们梦初去哪儿吃的饭啊?” 是温思灼在调侃。
乔严腼腆地说:“望西路那家茶餐厅。”
一阵善意的起哄立刻响了起来,陶珊说:“大血啊!”
文梦初揪着发梢,笑微弯,嘴上却不饶人:“什么呀,最便宜的餐!”
她刚满十八岁,纯粹得犹如冰雪,喜就是喜,从不遮遮掩掩。可惜乔严是块木,所有人都在拿他们打趣,他却不开窍,文梦初有因生恨的意思,有时候忍不住刁难他。
乔严果然脸红了,低声解释自己没有多少工资,个月发了之后再请文梦初。文梦初撇撇嘴,钱对于她来说就是小事一桩:“算啦,次我请你吧!”
大家又笑,宁织扫了一,看到乔严黯然地低,手指反复抠着桌上一本黑笔记本,解围:“分什么便宜的贵的,都是心意。我初的时候,还有个女生给我折了一罐星星呢,把我动得一塌糊涂。”
“真的假的?”
他立刻成了全场目光的焦,温思灼挤眉地:“答应了吗?”
“差,” 宁织遗憾地叹气,“可惜我喜男的啊。”
“切——” 大家嘘了他一回,多半是没信这个故事。正闹着,外卖小哥到了,陶珊麻利地分了饭,同事们上耳机,各自去看新闻或者电视剧。
宁织之前一心二用,游戏角已经被击杀了,他退来,拆了包装盒准备吃饭,无意间看到窗外一棵海棠树,三米多,枝桠随意地舒展着,开得又密又多,在细雨轻轻颤动,如同一片粉红的游云,很。
他拉开窗,拿起手机拍了张照,没有修,随手发在微博上。几分钟后,微博收到了十几条评论,而赞那边因为关掉了提醒,只显示一个小红。
宁织嚼着快餐里没放够油很的红烧茄,屈起手指戳了一屏幕,本想回复评论的,却到了赞。
名单展开,最近赞的用像是三只小狐獴,可又稽,宁织咽茄,笑了笑,这才看到对方的名字:sarcophagi。
这是个非常生僻的单词,但很巧的,宁织知它的义。两年前,在他还写公众号文章的时候,他就有一位叫作 sarcophagi 的忠实读者。或许用忠实读者来概括不太准确,因为 sarcophagi 从不评论,但是每篇都会打赏,好像没什么话想对宁织说,但又想让他注意到自己一样。
公众号停更以后,这位珍贵的读者失去了踪迹,两年后的今天,又如此突兀地现。宁织看着那行字母,突然产生了一故友重逢的唏嘘,虽然他们素未谋面、并不相识。
他抱着窥探的心思摸对方主页,结果发现 sarcophag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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