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绒:“???”
城牧秋开始找茬:“衣服成这样,就这么贴在上……成何统?怎么还不换?”
银绒不明白自家炉鼎怎么突然就发了脾气,但这位跟其他人不一样,不能随意报复,他也舍不得报复——城牧秋是他的心肝大宝贝,是他提升修为的灵丹妙药,岂止不能报复,还得像祖宗一样供着,以确保心愉悦,健,才能保证‘好用’。
银绒于是好脾气地脱衣服。
“听哥哥的,哥哥让我换,我就换掉。”
见着银绒飞速把自己剥了个光,城牧秋一——他不是这个意思!
而后就见银绒光溜溜地蹦到自己面前——只用绒绒的大尾卷过来遮住关键位——一只手着一小撮漉漉的狐狸,举到城牧秋面前:“你看!衣服脱来了!”
屋太小,城牧秋的视线无安放,从卷到前的大尾,到两条笔直白的,再到踩在地面的赤脚。
“快变回去。”城牧秋意识了墨玉扳指。
他的意思是把衣服变回去,银绒却误会了,“哦”一声,就变回了小狐狸。
小狐狸抖抖,自觉地蹿到离城牧秋最远的位置,那里铺着个破旧的碎垫,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捡回来的,银绒卷着尾躺在上边,像只犯了错正在挨罚的小狗,可怜的。
愈发让城牧秋觉得自己这一腔怒火发得莫名其妙,好像自己在无理取闹似的。
于是他阖上睛,不再对银绒发脾气,专心致志跟自己生闷气。
没过一会儿,却到床榻一震,接着便是蹭到手心的柔。
城牧秋睁开睛,就见银绒摇着尾,还拿漉漉的鼻去拱他。
这是在讨好自己吗?小狐狸觉自己心不好,所以专程来哄自己的?
城牧秋心稍缓,伸手摸了把银绒绒绒的小脑袋。
就见银绒拿爪爪拨了拨油纸包,咧开嘴吐着,像人在笑一样,有声地气,一双琥珀珠似的睛望着他。
……原来不是讨好自己,是讨的。
“吃吧。”城牧秋地说。
就见银绒乖乖叼着烧拖到角落的垫旁,背对着自己吃,他吃得很认真,完全挡住了油纸包,只看得到一个圆绒绒的背影。
“……算了。”城牧秋想。
究起来,也许是自己小人之心,退一万步,其实就算银绒真在生意,也并不关自己的事,他有什么立场?又有什么理由去预呢?
……是啊,自己为什么要介意这个?
城牧秋总觉得自己本来应该是个冷淡莫然的人,可实际上,他养伤卧床的这些日,心思极其,好像太多经年封存的绪突然被激活,各陌生而遥远的争先恐后地鲜活起来,让他变得又多疑,还相当容易“上火”……
而这些满到快要溢的,无发,边只有个声声要对他“图谋不轨”的漂亮狐狸。
银绒吃饱了,嘴,便百无聊赖地上箱奁,小心翼翼地把那布偶娃娃叼来,咬住娃娃的圆,甩摇晃,边摇边发哼哼唧唧的叫声,相当愉悦。
却不够尽兴,因为没摇一会儿,娃娃的就掉了来,里边的棉絮一大团。
银绒动了动耳朵,抬起左前的爪爪拨,试图把那棉絮回去,可爪爪上锋锐的尖钩,反而把更多的棉絮钩了来。
银绒炸了,弓腰耸肩,对那布偶发威胁的低吼,连尾也绷直了。
……就好像在威胁那娃娃,不准再坏掉。
城牧秋了额角,觉得自己把那一腔浇筑到这么个憨团儿上,好像也有傻。
“……你变回人再吧。”
银绒耳朵一动,转过,歪了歪小脑袋:“嘤嘤嘤?”
——真的可以吗?
城牧秋:“再用爪,布偶都被勾烂了。”他甚至怀疑这个布娃娃的就是这样断掉的。
银绒鼻,一刻,小团儿消失不见,原地化作一个穿红裘的狐耳少年,依旧穿得松松垮垮,半边肩膀,和锁骨之上的黑“狗铃铛”。
银绒似乎还想鼻,可只够到嘴,他动了动狐耳,把布偶抱起来仔细端详,银绒看布偶,城牧秋在看银绒,只见少年红明亮,琥珀的大睛。
城牧秋又是一阵燥意,生地说:“都坏成这样了,怎么还不扔?”
银绒便很宝贝地把娃娃抱起来:“这是我最喜的娃娃,咬起来特别舒服!它上全是我的味,再也没有别的布偶能代替它了。”
城牧秋打断他:“是不是你买不起新的?”
银绒:“……………………”
银绒:“……你一定要拆穿吗?”
城牧秋努力让自己的语调保持平静,尽量不显得怪气:“你去红袖楼,不就有灵石了?”
银绒不假思索:“不行,那是给你治病的钱,要存着买清灵丹和赤犀草。”
城牧秋一时语。
他怎么忘了,小狐狸去那地方赚钱,其实是为了自己。
见银绒捣鼓半晌,也没把棉絮清楚,反而听到一轻微的布帛碎裂声,好像坏得更厉害了。
城牧秋:“拿过来给我看看。”
难得城牧秋主动跟他说话,银绒自然不放过这个近乎的机会,不过,还是有担心布偶,嘴里不断叮嘱:“看可以,但要小心啊。”
“这娃娃快掉了,只连着一半的布,千万别碰她的——住手啊!!”
原来银绒话音未落,城牧秋已经一把将娃娃的掰开,棉絮完全了来!
“臭修士,本妖跟你拼了啊啊啊!!”银绒扑上去就咬人,城牧秋皱了皱眉:“你为了个娃娃,连炉鼎都不要了?”
“……!”对哦。
银绒醒悟过来,连忙松了,才发现城牧秋的手被自己咬了两牙印儿,其一还有渗血。
城牧秋好像天生不在意疼,完全没理会自己的伤,只端详手上的布偶娃娃,语气竟有不易察觉的酸:“就这么在意它?什么人送的吗?”
银绒讪讪的自己的犬牙:“小时候师父给买的,那会儿我还不会化形,整天闯祸,撕坏了师父好多手帕,他便给我买了这个,本来还有一层护持法咒,很能防咬,可太久也消散了,再后来就坏成这样。”
……原来只是师父给的么。
城牧秋忽然觉得这布偶没那么不顺了。
“所以啊,咬你也是你活该知吗!这可是我的宝贝!你故意坏了,该给我歉!”
城牧秋却没理他,只有成竹地吩咐:“去把针线篓拿来。”
“?”银绒,“别告诉我你会作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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