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1_附庸风雅录（年下）by阿堵

坐那破车还不把颠成八？”

胡以心被这架势吓一大，昨晚还以为不过一句客气话，谁知人家动了真格大阵仗。

“这、这哪儿成啊……”

一个人气吁吁从门外冲来，居然是文化馆的主任。

“二、二小，我们陈馆派我来，代表文化馆给四少的老师同学个向导。四少这趟陪京城的老师同学们回家乡行文化考察，实在是我们河津莫大的荣耀啊！要说这龙门两岸太史公遗迹，哪个导游也没我们的人熟路。所以，这个呢……”

方思慎听见那句“回家乡行文化考察”，转过去，使劲咳嗽。见妹妹还能保持镇定，悄声跟洪鑫垚，大佩服。

“成！您贵姓？”二小拍板。

“我、我、免贵姓。”主任红光满面。

有了主任这个素质向导，之前的导游连面都没。

把人都请上车，洪玉兰向两位老师：“你们后边的安排我都知了，主任和老包这两天就是你们的专职导游跟司机，保证一个地儿不落，说啥是啥。家里老说了，本该亲自迎接京城的老师同学们，但考虑到你们是集活动，有任务在，就先不添了。等从韩城回来，上火车之前，一定给各位饯行。”

事已至此，胡以心只好拼命跟人假客气：“二小太费心了，怎么还敢劳动洪先生。给你们添这么多麻烦，真是激不尽……”

洪玉兰临车，一把揪过洪鑫垚的耳朵，恶狠狠：“你今儿午完事就跟包叔回家，明早再来，否则就等妈妈连夜来抓人吧！”一手搭在车门上，似笑非笑，“我问过老师了，不影响学校纪律！”

车上备着各饮料零，学生们乐翻了天，围着洪鑫垚开玩笑。尽他事前一直不愿被家人撞破，但二的安排无疑给他大大脸，在同学地位人气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然，如果把大大丢脸的小名神忽略不计的话……

报名参加寒假采风的学生家里都不穷，又生在大都市，惊讶赞叹一番，既没有明显的阿谀结，也没有刻意排斥，反而让洪大少觉得舒坦。

汽车开市区，沿途明显荒凉起来。空气的黑雾越来越，仔细辨认，就会发现它们的来源：路边山坡上接连不断的乌金窑。朦胧一个又一个漆黑方，那是窑。成串的大卡车停在路边挡住了人，只看得见大大小小成堆的乌金黑亮的尖。

“金土，那些都是你们家的吗？”有同学问。

洪鑫垚犹豫一，摇：“不是。这些小散窑，都有自己的老板。”

主任不动声地看了洪四少一，保持沉默。虽说小散窑都有自己的老板，但整个河津的乌金矿，八成以上被洪要革买了来。他关系，动手早，后来者或价买断，或钱租赁，或让洪家持，才可能来一脚。小窑以人工挖掘为主，利大，风险也大，若矿难之后，洪要革取教训，将开采权逐步让给外地人，自己只从分红。

这时一个学生问：“挖乌金能不能挖到古代文啊？”

大家都被这个问题引了，看向洪鑫垚：“那你们家可发达了！随便挖都是宝贝！”

洪鑫垚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侧：“老挖了二十年，没听说挖啥古啊。”

方思慎话：“各位同学想想乌金是怎么形成的。”

只是常识问题，几个反应快的学生上拍手：“是原始森林的化石——那会儿还没有人呢！”

“对啊，树人先生的文章里也说过：‘当时用了大量的木材，结果却只有一小块。’”

主任：“偶尔也能挖煤、琥珀或者化石，那也值不少钱，不过都上国家了。倒是咱们一会儿要去看的司祖坟，那地方要好好挖挖，说不定真能挖好东西。”

方思慎问：“主任，既是两千年以上的古墓群，即使不是太史公墓，也很有价值，地方相关门没有过计划吗？”

“不是没想过，但是时机还不成熟啊。方博士你们去看了就知，那地方离河滩太近，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洪淹没，别说河津，整个晋州考古界目前都没有挖掘的实力。现在上上都忙着挖乌金银，谁顾得上挖古墓？挖金银能生钱，挖古墓要倒贴钱哪！”

主任叹气：“事实上，因为黄河多次泛滥改，宋代以前的辛封十八村，早就埋在淤泥底，不知被河冲到哪里去了。就算真有太史公墓，也可能早已随着河泥沙，魂归大地。如今剩的这些，不过当初墓群的一分而已，而且各个年代的坟丘杂在一块儿，谁有那工夫去一座座考证区分？最麻烦的是，司家的人就住在当地，要挖人家祖坟，群众工作不好啊……”

汽车一路颠簸，终于停在河滩边村落。今天的计划，上午村与司后人访谈，午去村黄河边上瞻仰古墓。

村民们朴实地接待了这群稀客。几位受访老者一再调，太史公后裔怕受牵连，改姓“司”和“”，后又添笔改为“冯”和“同”，真正保留司复姓的，仅有故里辛封一地。老人们知的传说比主任还多，兴趣的女生笔记记了十几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