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发现什么异样便通知妹妹,请校方面。他也是十几岁过来的,少年打架这事,司空见惯,可大可小。只不过多年学府生涯,从观念到实践都渐渐摒除了暴力因素,加上份立场转变,考虑问题时很自然地把安全放在首位。
到第三个星期六的早上,方思慎忽然看见洪梁二人并肩走教室,有说有笑,惊得镜差跌到地上。又观察两周,有一回午课,在校门望见洪鑫垚与一群男生勾肩搭背离开,除了梁若谷,还有当初在胡同里包围他的另外几个,惊讶之余,只得以“不打不成”解释。无论如何,矛盾双方化戈为玉帛,总是好的,自己也不必再惦记此事。
然而这会儿见史同明明不愿意,却迫于势答应,几分钟工夫,就被那两人拉了统一阵线,把个霸王上弓成了周瑜打黄盖,这结果皆大喜,心里却不太舒服。
又一个周六早上,多数学生还没来,史同恰好已经到了。方思慎把他叫到讲台前,问了问查资料的展,最后:“跟洪鑫垚同学合作,觉怎么样?”
“好的。”
方思慎担心洪鑫垚有名无实,全赖给史同一个人,接着问:“你是组,你俩有分工没有?他负责哪一分?”
史同明白过来老师的意思。事实上至今为止,洪大少除了第一次行加时对“刑”表现厚兴趣,刨究底问了一番,再没有为本课题组任何一丁更多的贡献。
但是……
觉方老师对自己这个组的质疑,特别是对洪鑫垚人品的质疑,史同连忙摇手:“老师您放心,我们会认真合作的。金土他人好的,以前没接不知,其实他仗义的,很大方,肯帮人,好相。反正原先也是我一个人,现在跟他一组好的,真的。”
在方思慎听来,这几句话答非所问,逻辑混,公私不分。不由得严肃:“同学友谊是一回事,合作研修是另一回事。既是合作,分工必须清楚,才能提效率。再说你们虽然同一个专题,但每位同学都要有一份自己的结课论文,这是谁也包办不了的。就算只有两个人,你也是组,如何分工是你的职责。”
史同被训得有儿蔫:“明白了。我会给他安排任务的。”
方思慎想起洪鑫垚外号,忍不住问:“怎么你们都叫他‘金土’?”
“也不知谁先叫起来的,他就认了。说是原来的同学朋友本就这么叫,嫌他名字难认,写起来费事,连自家亲戚都这么叫。您不知吧,好些老师现在都他叫‘洪金土’了。开始觉得这名字真老土,叫习惯了,还好玩儿,亲切的。”史同格外向,刚被老师训了一顿,有机会聊八卦拉近距离,改善自我形象,一时便刹不住嘴。
“您知吗,他真的厉害的,特能。”
“是吗?”
“真的!他认识人,‘兰’的球鞋,六折就能买来。同学们找他帮忙,特好说话。”
“是嘛。”
方思慎悄悄往史同脚上看了看,那是一双崭新锃亮五颜六的篮球鞋。用学生们的话形容,这个叫“炫”。
这时教室里学生渐渐多起来,方思慎止住喋喋不休的史同:“快上课了,请回座位吧。记住小组研修,分工合作是关键。”
洪鑫垚从后门来,一条在门里,一条在门外,回跟走廊里的同学招呼再见,可见又是一帮人同路来的。方思慎略加观察,果然较之几个月前有些土气兼暴戾的模样大不相同。如今的洪鑫垚,置于同一屋檐众多京城弟,不论衣着装扮,还是神态气质,已经看不差别。
方思慎想:这是一个多么善于向环境学习的好学生。
第〇〇八章
转期末将近,选修课上摸鱼的学生也多起来。许多人一心二用,这边记笔记那边副业。就连洪鑫垚都拿了本历史书,装模作样看几。
他面上故作轻松,心里其实急得像旺火灶贴饼,滋滋直冒黑烟。开学前老亲自送儿上京求学,曾经严厉叮嘱,叫他务必用心上,否则寒假回去家法伺候。
别看洪大少爷一副纨绔弟德行,在自家老爹面前,好比老鼠见了猫,又敬又畏,乖顺听话。洪鑫垚的爷爷洪广莱,参加过复国战争统一战争,打过西洋鬼东洋鬼,除过反动逆党本土军阀,生前在地方上威望极。洪鑫垚的父亲洪要革,共和19年伍,恰逢卫国战争期间,上前线真枪实弹打了两年句丽。洪家军武传统,对小辈,尤其是儿,家法如山,直接拿军令教。
洪鑫垚上边三个,他生的时候,正赶上己巳风波平息,央党决定变法,原本一直由官方牢牢控制的粮、油、盐、铁等行业开始实行国有私营。洪要革承包了河津当地最大的乌金矿,从此财源兴旺发达富甲一方,对家幺儿自是寄予厚望。洪鑫垚在洪家实力膨胀最厉害的时期,上有慈母们的溺,有边无数狗阿谀抬捧,见了父亲低眉顺,离了父亲就无法无天,混到初,已成河津一霸,人称“洪四少”。
洪要革生意繁忙,对儿的教属于“心血来式”。有空了想起来过问一,仿佛审讯供,稍不如意便一顿暴揍。洪鑫垚挨了打能老实几天,没多久又故态复萌。捣的程度和挨揍的度成正比攀升,如此反复几年,父俩彻底陷恶死循环。一寒假,在旗国留学的三回家过年,也不知跟父母说了什么,直接导致洪要革痛决心,想方设法,把儿送了京城最好的学:国一。
洪鑫垚学习底本来就不好,京城各校课程又普遍比晋州难,国一的要求更是难上加难,从第一次月考至今,成绩单上全线飘红,数学西语两科只得个位数。洪要革考虑周到,以河津驻京会馆的名义租了一公寓,派专人照顾儿生活。又价聘了一位退休教师担任监护人,专职陪太读书。奈何看是看得,成绩却上升有限。
洪鑫垚心不在焉地背着唐太宗宋太祖,偶尔瞟一旁边手忙脚整理报告的史同。第一学期成绩评定方式是各组上一份集合作的专题报告,平时考勤和课堂发言另占20%。
教室里忽然一阵动,洪鑫垚史同:“哎,方书呆刚说什么呢?”
“方老师说,参加寒假文化采风的等去拿报名表,星期六最后一次课。”
“这个什么采风,必须参加吗?”
“自愿参加啊。因为要去一星期,回来就过年了,所以有的人不愿意去。再说的钱也不少,要是家里不肯钱,那也去不了。”
“哎呀!太好了,我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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