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 - 08

    程念靠过来了。

    带着他扑闪的睫，睫到一塌糊涂的气，献上一双微微张开的嘴。

    午的那只原羚没跑远，它又回来了，跃着，在他心上跑过，毫无防备地奔到他跟前，可他永远也不会伤害它，为它了一双，程念的睛。

    古一麒觉得渴，解不了的那慌法。

    他24了，村里和他同龄的，孩都追着羊群跑了，可他从来没有和一个人这么亲近过，和二麟没有，和任何姑娘也没有。

    但他见过，还见得不少，嘎玛日吉（藏族沐浴节）上在湖里打着仗，突然就一同潜到的年轻侣；黑魆魆的越野车里，埋到彼此里找叹息的男女；还有村后那片小坡，边大哥赤汗汪汪的上，把手伸他心的旺姆的衣裳。

    那些事儿，那些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脸红心的事儿，他对程念，也能那么么？

    可这是程念啊，一个从大城市里来的，斯文面的读书人，一个比他见过的任何姑娘都好看，却实实在在和他一样是个利索的男人。

    古一麒踌躇了，心得快，不是因为他要和一个男人接吻而羞耻，而是舍不得，或者说，害怕，怕一个吻，星火似的燃他燎原的渴望。

    他舍不得，又不愿放弃，呼着气，痴痴盯着程念，程念以为他怯，可他过分的执着又不像，还有那认真的，不知从何手的傻气，都好像在缠着程念，我不懂，你教教我吧。

    嘴一抿，的，一沾上来，便匆匆分开。

    “呵呵……”程念笑着低，一半是遮羞，一半是他不敢等古一麒的反应。

    笑声还没落稳当，气就掠上来，古一麒先是小心翼翼追着他的脸，捧他的颏要看他，程念不让，躲他的手，脸不知怎么转的，蓦地曝在古一麒的鼻息。

    事有脱轨了，程念透不过气，古一麒吻人的狠劲，连气的机会都不给，抱着自己的膀铁一样，推不动，搡不开，还有嘴，密密实实的被堵着着予取予求，谁说他不会接吻，他在行得很，直接就能把人吻疯了，程念不甘心，又没招地受着。

    “我靠！靠！靠！”外不知是谁怪叫，一阵兵荒，拉链开了，两人猛得放开彼此。

    “哥……”是古二麟，歪着，费解地看他们俩隔开一人多的距离，尴尬地垂着眸，“梁哥的帐篷着了，你快来看看吧……”

    古一麒去前，红着脸，轻声留句：“我去看看……”说得他还打算回来似的。

    “嗯……”程念怪自己没息，应得那么快，一没想过似的，好像等他是件多自然的事儿。

    手指恍惚地在火辣辣的嘴上摸过，既又麻，还有一丝丝疼，太没羞没臊了，他居然已经在盼他回来。

    古一麒去的时候，迎面遇到卢占星，眉压得很低，看仇人一样，横的用肩膀撞了他一。梁铎的帐篷果然烧了，火被风鼓，势窜得很猛，古一麒顾不上他，冲过去先扑火。

    程念还没从刚才那个吻的余味来，帐篷就又开了。

    卢占星着一张脸钻来，看到程念，懵了一般不会动了。白脸上抹了腮红似的绯红，那张他吻过，却求不来一个微笑的，漉漉，亮晶晶的微微翘。

    程念以为是古一麒回来了：“这么快……”

    他的神太过黏黏嗒嗒，羞涩带着期盼的表，还有他燥却温柔的嗓音，所有一切卢占星最渴求，却从来没见过的东西，组成一个陌生而明艳的程念，一个动了的，汲汲以求的程念。

    心悸、惊讶、愤怒，甚至还有一些不明的委屈和恨，雪球似的过来。

    卢占星红了，发狂一样扑倒程念：“他碰你了？你他妈让他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