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 - 07

    虽然程念不待见卢占星，但有的事儿，没有他还真不行。

    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本事，从几个准备返程的登山客手上，买他们的装备。

    对方了一遍票，数字没错，揣袋里：“哥们，怎么选这个时候来？”摸烟，抛给卢占星，“瞧见没，都撤了，再过几天，就该封山了。”

    借对方猩红的烟，卢占星嘬了一：“这时候多好啊，没人，清净。”吐一个灰白的烟圈，他的睛在烟雾后的程念脸上溜过，“冰山都更好看了。”别说，痞气的笑容，还帅。

    对方笑了笑，没拆穿他的天地厚：“趁天好，看够了就走吧。”他给程念他们提醒。

    夜里，原上，三荧黄的帐篷。

    “明天……”程念从古一麒的手上接过，吞抗反的迪诺康，“我们什么时候发？”他有一痛，是轻微的原反应。

    “从这里到冰川，还有5、6公里路。”古一麒看着他慢慢躺，“等你们适应了，我们就走。”

    程念有想笑，古一麒伸过来的手，没碰到他，半又缩回去，可那个将扶未扶的姿势还在，那双生涩的，有力，但规规矩矩的手。

    然后他就真的笑了：“古一麒。”帐篷里多了一个人，和不少，不想人走，又怕表得太明显，于是小幅地挪了挪地儿。

    程念这一声念得很轻，也许因为真的不舒服，有虚弱的柔，古一麒听见，果然没走成。

    轻轻的，他把挑开的帐篷拉链又阖上，折回程念边，帐篷小，古一麒犹豫了半天，才隔着一个拳的距离，挨着程念边躺。

    睛是闭着的，耳朵边沙沙的声音一归于平静，但程念无比安心，为他知还有另一个人在：“你的名字，念久了，还好听。”

    古一麒没反应，兴许是没被人这么称赞过，也可能只是单纯的不善言辞。

    药效正在程念的里发挥作用，太也没刚才那么疼了：“你的汉话说得不错，谁教你的？”

    “客人。”和刚才不一样，古一麒回答利落，“来登山的，多讲，就会了。”怪不得，村里的大哥说，他是最熟悉冰川的。

    程念翻了个，曲手垫在脑袋面，侧躺着，睁开，“我还以为是你爸爸教的呢？”他笑了，笑容是那放松的，不带一丝恶意的。

    “不是他。”觉到程念明显一滞，古一麒换了吻，“二麒生前，他就走了。”

    那个男人，样貌俊的日耳曼骗，和所有到访过西藏的人一样，瞻仰了圣洁的雪山，便匆匆离去。他们不属于这里，却不约而同的非要留东西证明自己来过，山脚石块上黑油笔涂的各字迹，雪白山间刺目的垃圾，一些瘪烟，或者一双无从考证份的混血孩。

    “你阿妈……”

    这几个字到古一麒的柔，他哑了嗓：“她是个傻女人。”

    程念不知该说什么好，说什么都不太对：“你很了不起。”可心里有一句话，没怎么想，就这么脱而。

    古一麒愣了，扭看程念，他颈的线条不大自然，像是吃惊，又仿佛害怕被程念柔的目光着，把心里揣得那秘密都窥破，匆匆别开。

    他不看他，可拦不住程念向自己贴近：“真的……”那一个拳的距离，模糊了，“二麟有你这样的哥哥，好。”

    不该转的，他们凑得太近，面对面，两双，近到能看清彼此每一次睫的扇动，在脸上投的灰紫的，扑朔的影。

    只是一次呼无意的起伏，便颤栗的，暧昧要接一个吻。

    程念眨了眨，褐的淡珠里，清晰映古一麒廓英的脸，耳朵尖上血气方刚的红。

    也许卢占星说对了一半，古一麒喜他。这觉很微妙，难以形容，像喝了一青稞酒，第一不适应，第二又熏熏然。

    那么他呢？程念问自己，答案不得而知。

    可……大脑烘烘的……

    就这么……和他……换一个吻……好像也不赖……

    影一压过来，古一麒的神，辗转里和程念心有灵犀，是开了窍的清澈。

    拂面温的气息，分不清是谁在叹息，还是夜风在远山呼啸，程念往后让了让，古一麒便停，耐心的，久地等他。

    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刹那，程念闭上，朝着那片影的主人，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