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毒 - 分卷阅读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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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一天糟糕,很多个难以睡的夜晚,郭枢都想拿起厨房的菜刀,结束这一切。

    他想回到分局,从事犯罪心理研究。可是这数年间,他的专业几乎被荒废,父母成了他的心,他好像是一颗围绕着父母旋转的星球。

    他到自己正在被榨

    每每回到家,看到的父亲与呆滞的母亲,他都觉得坐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人,是两个喝血髓的怪

    恨意爬满心,手的刀却“铿”一声落在地上。他失声痛哭,哑声喊:“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们还要拖累我多久?”

    父母就像没有听懂一般,茫然地看着他,如同看一个陌生人,母亲甚至还“嘿嘿”笑了起来。

    随着笑声响起的,是小便失禁的滴答声。

    他崩溃了。

    父母活着的每一天,于他而言都是不堪回首的日。磨着磨着,终于送走了父亲,也送走了母亲。

    他对天发誓,没有过任何加速父母死亡的事,直到他们的最后一刻,他仍旧尽力给予着、照顾着。

    葬礼之后,他了很一段时间才意识到,自己从此以后自由了,可以追求想要的人生了。

    可是当他翻开当年的书,却发现什么都变了。

    与他一同毕业的同学已经是有名的犯罪心理专家,当他窝在派所解决群众家里短的小事、背着发烧的父亲奔向医院时,他们正不断侦破重案要案。

    他扛着生活给予的沉重胆,被甩得越来越远,他渐渐看不清同学的背影,也看不见自己的未来。

    他被抛了,这辈只能在荷富镇上,当一个解决邻里纠纷的片儿警。

    那些淹没在心底的恨意,这才蓬嚣张地破土而。他恨极了父母,恨极了阿尔茨海默病,夜里他难以眠,不断地自问——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们?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父母成了仇人,而仇人已经离世,那满腔的仇恨竟是再也无法排解。

    白天,他是勤劳努力的片儿警。到了晚上独自一人的时候,他才会本来面目——郁、扭曲、疯狂。他开始用工作麻痹自己,不回那个令他作呕的家,时间待在派所,哪里有需要,他就去哪里……

    只有这样,才不会总是想起这些年积蓄的痛苦,还有再难企及的人生。

    后来,好友鲁洲安辞掉兵工厂的工作,回到荷富镇,原因竟与他一模一样。

    看到鲁洲安,他就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而看到胡有,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在没有光的暗角落里,他咧嘴笑了起来。

    原来上天还给他留了一扇门,那扇门里藏着希望和机会。

    原来他还可以报仇!

    杀了胡有,就像杀掉父母。他微笑着安自己,如此一来,还可以让鲁洲安解脱,不用像自己一样痛苦。

    鲁洲安是个好人,更是个孝。他多次旁敲侧击,告诉对方别在胡有上耗费过多的力。但鲁洲安总是好脾气地笑笑,说什么“既归之,则安之”。

    他心有不忿,恨不能醒鲁洲安,又觉得过一段时日,鲁洲安自然会萌生厌倦之意。

    到时候,自己与鲁洲安合力解决掉胡有,应该也不算什么难事。

    可是一晃两年,鲁洲安竟然仍旧安于现状,不挣扎,不抵抗,继续当着孝

    他等不了了,他想要向那个群复仇!

    捡起在警校念的心理学,竟是为了一场“完”犯罪。他了很的时间心布置,人在他的血里渐渐消失——为了“复仇”,他连好兄弟鲁洲安也不打算放过。

    他要一个局,让镇里所有人都相信,是鲁洲安因为忍受不了期照顾老人之苦,杀了胡有和胡香娟,并畏罪潜逃。

    而他自己,仍是清清白白的警察。

    这很容易,只要让鲁洲安再也无法说话便好。

    荷富镇背靠大山,十三年前,别说荒郊野外,就是镇上最繁华的街,也没有监控摄像夜,他以喝酒的名义将鲁洲安约到镇边的山上,在酒里了毒。

    鲁洲安全无防备,到死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将鲁洲安扔早已挖好的土坑里,平土,覆草,最后站在土坑边,将未毒的酒一饮而尽。

    莽莽大山,宁静得像一个无声的世界。

    他回到镇里,沐浴整理之后,来到胡家,用早就准备好的绳索勒死了胡有和胡香娟,还在胡香娟背上了一刀。

    “大仇得报”,他站在原地,泛起无限快意。

    他是镇上最优秀的片儿警,他有把握将自己彻底摘来。

    果然,案被报到派所时,没有一个人怀疑他,他四两拨千斤地放言,说鲁洲安弑杀亲人后逃走,相传,几乎所有人都相信了。

    他自己都快相信了。

    作为曾经在分局里工作过的人,他知应该能拖则拖,只要上面不及时派专案组调查,他的戏便能演去。将来即便专案组来了人,那也已经错过案件侦破的黄金时间了。

    群众会说,哎,早让鲁洲安跑了。

    他学以致用,是说服领导让自己参与调查,时不时搞一些小动作,不声不响地影响同事们的判断,而当调查报告被送到市里时,上面甚至没有他的名字。

    案未能侦破,但鲁洲安已经成了群众们默认的凶手。

    他在荷富镇留了一段日,以心歉疚为由离开了警察队伍。

    这些年他去过很多地方,居无定所,直到三年前,才来到洛城。

    也许是离家多年,生些许思乡之

    他不喜“郭枢”这个名字,叫“郭枢”,不如叫“舒虢”,将姓名逆过来,也算是对父母的报复。

    他还是恨着他们,也恨着阿尔茨海默病,不过这十三年来,他没有再杀过人。

    说不定这辈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去了。

    可是大半年前,他突然发现,自己开始嗜睡,渐渐有了健忘的迹象,最可怕的是看书读报时,一句简单的话,竟然需要看几遍才能看懂。

    一瞬间,他如坠冰窖。

    阿尔茨海默病的发病征兆是什么,他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他愕然地想——我也会变成那样吗?

    我也会成为怪,在日复一日的煎熬,毫无尊严地死去吗!

    沉积多年的恨,再一次袭向心。他痛苦不堪,夜夜失眠,在恐惧度日如年。

    有一天,他看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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