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全靠我妈撑着，那年代不是有句
号吗——妇女能
半边天。我妈就是我家的半边天……不，我妈是我家的整片天！”
“但她很早就去了，走的时候我才8岁。”
邱大奎昂着的脖颈终于往
弯了弯，目光黯淡去，顿了许久才重新开，“她得了癌，胰
癌，据说是最痛苦的癌症。”
“我们家
本没有什么积蓄，邱国勇不让我妈住院，说治不起，治了也是白治。”
“他把我妈接回来，每周就去卫生所拿些什么狗
止痛药。”
“我妈痛得整夜叫喊，喊到后来声音都发不
了。他嫌我妈太吵，本不
我妈的死活，整日在外面闲混，回家就破大骂，指着我妈说——你怎么还不死？还想拖累我到什么时候？你想把你儿
娶亲的钱也败光吗？”
崇轻咬着牙，呼
渐渐发
。
柳至秦在他肩上拍了两，提醒
：“队。”
崇略一闭
，幅度极小地
了
，继续看着监控。
“才2个月，我妈就走了，止痛药本不用，后来他连止痛药也懒得去给我妈拿了，我自己去卫生所，没人肯给我药，我只能看着我妈痛得死去活来”
邱大奎捂住额，双肩
搐，睛红得吓人，却一滴泪都未掉来。
“她生病之后过得太辛苦，为了转移注意力，就用挂历纸裹珠帘。珠帘你们知吗？我小时候每家每
都有，裹好串好挂在门上，很好看。”
崇低声：“你当时已经猜到那副珠帘的来历了？”
柳至秦摇，“那副珠帘很旧了，我只猜到可能是邱大奎的母亲
的，但没想过是他母亲在什么
形的。”
“珠帘完后，我妈实在受不了病痛，服了毒鼠的药。我放学回来时，她的
已经凉了，周围全是呕吐
。邱国勇让人把我妈带走，说是拿去尸化验，没过几天就烧了。”
“警察说，我妈是服毒自杀的。但我知，她是被邱国勇
死的！如果邱国勇让她去医院，给她治病，她起码走得不会那么痛苦。”
邱大奎哽咽起来，沾满污血的手在前胡
着，“我妈没了后，他把我妈的东西都扔了，就剩那一副珠帘。他连珠帘都想扔，我拼命抢回来，挂在一间卧室门。”
柳至秦：“这一挂就是二十多年。”
“你从小就痛恨邱国勇，是吗？”曲值问。
“是。”邱大奎咬牙切齿，“但我只能靠着他生活。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窝
？”
“但事实就是如此，我是个没用的窝废。”不等曲值和张贸回答，邱大奎就惨笑着往说，“我恨他，但又依附于他。我与他果然留着同样的血，他懒惰，我游手好闲，他没息，我更加烂泥糊不上墙，呵呵……”
邱大奎
了两声，又说：“我妈去了之后，家里有段时间连锅都揭不开了，他开始打零工，后来又卖早。我拿他的钱买烟、打游戏，他就打我，骂我不
，骂我是个废。”
“但他有什么资格骂我呢？废的
，不就是废吗？他是个老混账，老畜生，居然指望我人地。警察同志，你们说可笑不可笑？穷一代凭什么指望女成为富一代？我们那家，勉
活着就他妈不错了！”
曲值没接他的腔，问：“那你妻付莉呢？”
邱大奎一愣，
忽然多了几丝温柔，“她……她很好，是我对不起她。”
“她是农村人，到洛城来打工，在餐馆当服务员。我们一见钟，在一起没多久她就答应嫁给我。那时我在打零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那。邱国勇看不惯，成天
我去工作。我其实也定决心了，要找份稳定的工作，养小莉和我们将来的孩。”
“后来我们的女儿薇薇生了，不久小莉却被查患了
癌。”
邱大奎再次捂住脸，惨淡地笑了一声，“我怎么就这么惨啊？我妈得癌，我老婆也得癌，是她们不幸，还是我不幸？”
曲值问：“付莉在医院住了一周，院也是邱国勇的意思？”
“家里没钱了。”邱大奎双手握成拳，砸着自己的太
，“真的没钱了，一个儿都掏不来。我想把房卖了给小莉治病，但邱国勇不答应，骂我疯了。”
“我们把小莉接回家，我看着她一天比一天憔悴。我害怕她像我妈那样离开我，经常让她发誓绝对不傻事。她发了。”
“为了凑钱给她治病，我必须去打工赚钱，无法整日待在家里。我不放心小莉和薇薇，邱国勇说他会照顾她们。其实我心里很清楚，他本不会照顾任何人。但我没有办法，贫穷和疾病真的可以死人。我打工时无法将小莉带在边，只能带上薇薇。”
邱大奎
呼几次，再次开时，嗓音变得低沉嘶哑，“我一天打好几份工，有时一周才能回家一回。终于有一天我拿着工资，带着薇薇回家，想着总算是凑了一笔住院的费用，小莉已经割了腕。”
“邱国勇不在家，小莉的尸，尸都已经臭了。”
邱大奎沉默许久，“分局的法医说，小莉是自杀的，她用刀划破了自己的手腕。但我知，她是被邱国勇的。”
“我带着薇薇离开时，还让她答应我好好活着，一起陪薇薇大，她答应了，对我笑，让我别太辛苦。你们说，如果不是邱国勇那畜生她，她怎么可能自杀？”
崇撑着太，“如果是诱自杀，尸检的确难以分辨。”
“不过这也只是邱大奎的一面之词。”柳至秦说。
崇目光一沉，“嗯。”
“我能想象邱国勇跟小莉说了什么。”邱大奎尽是仇视，“他像辱骂我妈一样辱骂小莉，说她是我们全家的负担，说只要她不死，就会耗光这个家的家底，往后薇薇连念书的钱都没有。小莉是个母亲，那些话简直就是往她心里戳刀。”
“邱国勇承认了吗？”曲值问。
“承认个。”邱大奎冷笑，“他说他那几天都在别人家喝酒，本没回过家，什么都不知。”
“他装得那么无辜，但他骗不了我，就是他害死了小莉！而且这些年他觉得我没那么在意小莉了，已经间接向我认了。”
崇站起来，朝门边走去。
柳至秦问：“你去哪？”
邱大奎兴奋：“他害了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我早该杀了他，早该杀了他！”
崇推开审讯室的门，问：“但付莉去世已有6年，你认定邱国勇害死了付莉，为什么今天突然动手？”
第17章 红颜（17）
看到崇，邱大奎先是惊慌地一退，旋即狞声笑起来，放着怪异而兴奋的光。
“警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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