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觉得庆幸,他跟林声的一切都不是空影,他们能抓住的不仅仅只有两件衬衫而已。
他们是幸运的。
林声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完了,这过于简单的行李也让沈恪觉得心疼。
行李越是简便,说明主人的心就越是飘摇,浮萍一样,命不由己。
沈恪从后面抱着他,心疼之后,闭着睛受林声带给他的告别孤独和恐惧的满足。
一直以来一个人住在这里的沈恪总觉得自己很享受孤独的觉,可当他陷无法创作的痛苦时是很希望有个人陪在边的。
他曾经在这里日夜想念林声,把对林声的望和思念都画在了画上。
他曾经生怕林声看到这些画,怕林声觉得自己被丑化了,也怕暴了自己的暗龌龊。
可是,林声比他想得更值得被,林声是包容的、温柔的、奉献的,是能懂他接纳他的,是不计前嫌地拥抱他的。
这样的林声,跟他住在一起了。
“累了吗?”林声问。
“不累。”沈恪的额抵着林声脑后的发轻轻嗅着,他抱对方,吻那人冰凉的后颈。
“我怎么会遇见你?”沈恪的手不安分地抚摸着,心快得像是击鼓。
林声也在想:是啊,我怎么会遇见你?我到底是哪里来的好运气?
他闭着睛受沈恪,这是他们的“第一夜”。
这第一夜,林声睡在了沈恪的床上,被褥和房间里的气息都是陌生的,但边的人是熟悉的。
林声跟沈恪相识的时间其实也不够久,他们甚至还不完全清楚对方是怎么走到自己边的,在这一路上又到底经历过什么事什么人,关于沈恪的那些辛苦,林声还不够了解,可他就是觉得沈恪是在这个世界上他最熟悉的人,他们不是新鲜诞生的侣,而是彼此独一无二的归人。
林声觉得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他的书已经写完,他也拥有了一份至少当看起来此生无憾的,他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去了解沈恪,他相信,不自己能否从困境走来,至少沈恪是可以的。
沈恪帮助他完成了这辈自己最的一本书,那么接来,他将成为渡沈恪过河的桥了。
“晚安。”沈恪的声音散在夜,关了灯之后的房间只有月光从窗帘的隙挤了来。
林声看着那束月光,缓缓地闭上睛。
晚安。
晚安忧愁,晚安寂寞,晚安苦恨与逃避。
等到我们再睁开睛,天光大亮之时,世界给我们的就只有温柔的信仰。
“晚安。”林声说,“个好梦,我你。”
第49章
林声从来没有幻想过自己会跟什么样的人相, 在这方面他好像总是比同龄人要迟钝一些,十几二十岁的时候想不到这些,等到稍微成熟了, 认定了自己是个失败的人,像他这样的人不值得被也不应该去。
但命运给他上了一堂课, 让他知, 他也有被的可能。
跟沈恪在一起的日, 林声开始对自己的生活另外的规划。
从前他咬牙关,一心扑在写作上, 他总觉得来这里他可以有更多的机会, 得到的却只是当枪手帮人嫁衣的机会。
那些日里,林声靠着那些稿酬过活, 每天除了写工作室的编辑安排给自己的写作任务, 心思就都放在自己的写作上,然而写了这么久, 还是遇见了沈恪才让他明白自己到底要写什么。
现在,他好想突然之间想通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执念是版一本自己的作品, 但事实上, 更重要的,他只是希望能写一本让自己沉浸其的作品。到如今, 这个目标似乎已经完成了。
林声久久没法睡, 看着沈恪,想着过去和未来, 他凑近前的人,对方的气扑到他脸上, 他猛地想起沈恪生了病, 没吃药没打针, 竟然还跟他喝了酒。
林声一时间有些懊恼,想要起来给沈恪找药,结果被抱着,沈恪说什么都不放手。
第二天天亮,林声才刚睡没多大一会儿,迷迷糊糊间被醒,发现是沈恪在吻他。
昨天发生的事像是梦,天光大亮之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梦境不是应该醒过来了吗,梦醒了好的一切不是应该消失吗?
可这不是梦,沈恪用他的早安吻证明了这都是真的。
“好像还在烧。”林声抬手摸了摸他的额,“有温计吗?”
“我想画画。”沈恪说,“还记得你之前答应过我的吗?给我当模特。”
“先量一□□温,吃药,你在发烧。”
“不要,我现在就要画你。”沈恪在这时候表现了林声从未见过的任和执拗,他解开林声睡衣的扣,在对方拒还迎之,脱光了前的人。
“就这样。”沈恪吻了一林声的心,“躺着不要动。”
沈恪的灵来得难得,这一林声也清楚,于是,即便有些担心,但林声还是随他去了。
躺在床上,边是那些画着自己的画。
林声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了一个彩斑斓的世界,这世界有些迷幻,让他很是眩。
他把大多的关注都给了沈恪,沈恪在画他,他在观察沈恪。
拿起画笔的沈恪里像是有一团火,隔着一定的距离,林声还是被烧到了。
他觉得沈恪里的火从他的脚尖开始蔓延,一路遍布全。
他喜这样的炙,也兴奋于自己能带给沈恪这样的创作激。
林声从来没有审视过自己的,他对自己的和骨骼一无所知,但他总觉得,沈恪看向他的时候像是在看什么难得一见的宝藏。
林声知自己没那么好,没有充满艺术的线条,也不至于给艺术家带来什么另类的启发,沈恪之所以会这样待他,完全是因为。
他信沈恪对他的,是一片废墟唯一完好的宝塔。
沈恪是兴奋的,他在面对着林声作画时,又找到了两人第一次a时的觉。
新鲜的、刺激的、不断打破又重塑的,他可以尽地释放心的扭曲和晦暗,尽地表达他平静表面的狂烈与疯癫。
他在画布上作画,也是在林声上作画。
沈恪不知不觉就画到自己泪盈眶,画上的林声有着一张忧伤的脸,却依旧张开手臂拥抱着一地的碎片。
林声一直这样陪着沈恪,从清晨到日落,沈恪一分钟都没有休息过,林声就也始终一动不动地守着他。
直到最后,夜晚降临,沈恪终于丢掉了画笔,过来拥着林声接吻。
林声能觉到他整个人都在发抖,或许是因为太疲累,也或许是因为太兴奋,他们纵□□,直到夜。
“我是不是太过分了?”沈恪贴着林声的耳朵说,“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会不会觉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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