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过一阵意气也去了大半,估摸着哭得也累了,齐放手,木然随着两个丫离开了。
二月十六是孙家太太帖回请的日,向来回客再拜,席面上的人都是要请到的,说定规的仍旧是曾墨,刘家两个妯娌,还有上次请而未到的尤家姑。因着晚上有事,支取东西领牌的事儿都提了前,因着齐斯殿试将近,怕到时候要用的时候耽搁,现如今各琐细都要齐备,免不得是一番忙碌。王溪是一早关照了丁瑞家的,二老爷近日用功甚好,屋里各人这月间都不允吵闹,并让她领了两个平日里颇厉害的事去齐斯书房外班,让他们熬过了这一阵,若皆大喜自然是有赏的。
仆妇们的事顺清了,丁瑞亲自过来,磕请安过后,用很佩服的语气说,“夫人目光如炬,凡是这等伎俩都逃不过夫人的睛。”
“这样的话就不必多说了,事可是有了眉目。”
“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那日教外的穿了件小厮的衣裳混了来,我盘了好久盘底细,”丁瑞压低了声量,“是收了古家的好,带人来看形的,说他们古家如今不好明着送东西来,他们的仆妇丫又不便,是赵贵这厮胆大,领着那人带了几样参和银,夹着一带了去。”
王溪抬了抬,“车可备好了?”
“汪妈妈一早就来说,如今都等着呢,”丁瑞再问,“赵贵这东西,夫人要如何料理?可是立打发了?”
摇了摇,“过两日再说,”菖蒲扶着她站了起来,“既然备好了就走吧,去晚了倒有闲话。”
这孙家绝非一般排场,来至孙府门首,两盏纱制门灯左右朗挂,门两排绰灯,沿着砌牙直通往正厅上,已是酉时分,外是一片靛灰,里却照得恍如白昼,从眷走的小门往院里去,两个仆妇执着灯在前照着,走一会儿来到后院的一檐楼,正房三间,两侧接两间耳房,门皆是艳妆丽服,掐金攥银,连着丫鬟都是钗环裙袄,淡适宜,背着的一人最是熟悉,酱紫镶金的坎肩,在团锦簇间仍旧很是挑。
“呦,是齐夫人到了。”招呼的是孙家太太,这一声,众人都回过来。
“嫂!”阿玖挚厚,三步并作两步地了檐阶,拉起她就往屋里走。
孙家太太是一件红绸皂襟的棉袄,正红绫棉裙,如同新嫁娘般的艳丽,那服制更是簇簇生新,她是很活络的,“这不也别谁望着谁,一会儿工夫人都齐了。”
众人一番寒暄,摆完饭就谈消遣,这里不同齐府,各玩意儿都是齐全的,且今日玖姑在,不愁有那些不会的样,孙家太太这脾气阿玖是最喜的,能说会,时新的消遣也都熟,两人一时就络非常。
一张大的红木四角桌,服侍的丫将一副麻将摆了上来,因着人多,三家是准定了的,缺一家不好安排,王溪是不会的,自然不算,剩就还是刘家两个妯娌只好又坐了一家,六张杌凳摆好了位置,众人落座。
孙太太先摸的牌,“这京里的麻将还不是传的我们宁波麻将,这吊变为麻将,原本就是我们宁波那里的人从前朝开始摸索的,要说人聪明,别说如今浙江的钱庄大遍布京城,在这上也不比旁人差的。”
刘家两妯娌此时应和,“我们两个是同乡,平日里还照老广的规矩打,到这里才学了些,竟是大不一样。”
“一样东西玩法都是天差地别了,说到同乡,”孙家太太突然抬看了王溪一,“王夫人家新门的姨太太倒好像与我是同乡。”
这话接上去,难免又有许多相问,王溪笑笑不答,算是默认。
“听说你们家二老爷也是初十贤良门,都说你们二老爷人品相貌都是尖儿的,打听的人可多着呢,如今可有说定的?”
“庄家先来,”曾墨抓齐了十四张牌,先就打断了孙家太太的话。
“呦,光顾着说话了,北风。”庄家上先了北风。
这隔了一阵,前的话没人接茬,看是不用再回,王溪就自顾安静看牌。
“最近侍郎大人家眷的事各位可都听说了?”
“没,可有啥新鲜,太太你快说。”尤家姑平日里话最多,今日碰着会讲奇闻轶事的,也竖起耳朵来静静听着。
讲的是媳妇妯娌间的闲话,说是节前侍郎因犯了事被抄家,他家女眷如今是怎么一个况,众人因都是官家的家眷,不由得都仔细听了去,孙家太太说得绘声绘,“这个侍郎大人没有嗣,只有四个小,且都是尚未嫁的,抄家的风声一来,官媒婆早在那里等了,自从了那件事,明里要抢着买的人是没有了,暗地里说定规的却仍旧不少,只可惜,”孙氏手里是一张三万,旁的都在“听叫”,她这里卖了个关打了去,“三万。”
“太太你快说。”阿玖在旁促。
“只可惜,那四个小的面貌段同他们家夫人姨娘都不相,官媒婆接到手上一瞧,那个是一个比一个貌陋,还有一个痴的,真真是让大伙白白了这份闲心。那原了定金的也是有苦说不,只好价领回去,这样的容貌,摆是没啥摆了,只是小,还不会事,就光养了个闲人。不过听说掌的骆大人家也买到一个,恰巧是那个痴的,家媳妇拿了鞭,原本哭哭啼啼的,现在别说人清减了,事也麻利。”
孙家太太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由人及己,伤其类的意思都明白,坐上好些人的面却都沉了来,大有伤之态,阿玖却是大大咧咧没这些想的,继而又问,“你刚才说‘那件事’,是哪件事?
孙家太太嘴角一提,风顾了阿玖和王溪两人。
“就是原本尚抚台的小,怎么你们都不晓得?”
尤家姑全无打麻将的心思,她有些失态,上前抓住了孙家太太的胳膊,“她……她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
(*  ̄3)(ε ̄ *)
第17章 委屈
“这也是前两年的事,说起来也是她命不好,闺阁里都言是个人儿,官媒婆你们是知的,京城里的经济,走来走去都是大人,哪个又是好得罪的?有时候只好两答应,然后再周旋。这个尚小名声在那里,穆大人家的公和顺天府尹张家的老爷两不肯让,穆家自然是家大业大,只是面的是个小爷,最后谁也不买谁的账,动了家伙,顺天府都是什么人,平日里横在京城里的,将那小爷的都打断了。后来圣上知这事,问起缘由,龙颜大怒,将两家都斥责了一番。”
“我想是记得后来那个尚小没落在官媒婆的手里,好像是……”
“是四牌楼里的胡同。”阿玖接了上去,脸上是那同样了然的神。
“正是,呦,我还欠一个饼,”孙家太太摸了摸牌,“这不还未说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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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还有啥说法?”
孙家太太接着:“还不是圣上一句话,说既是犯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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