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禹没忍住,轻笑声。
李玺歪看他。
传言这位大理寺少卿少年老成,不苟言笑。今日瞧着,这不笑的嘛!
笑起来还好看!
魏禹轻咳一声,转移话题:“王爷腰上这个……这些,是同心母银香吧?”
“你认识?”李玺从七八个银球香里挑了个最大的,拎到魏禹跟前,“是不是很香很巧?”
魏禹颔首,“确实巧。”
这银香是用上两个缕空的银球成的,芯是两层双轴相连的同心圆机环,可以随着银球的摆动调整位置,保证上面的香团不会破碎或散落。
鹌鹑大小的一个,可值百余贯。
李玺一气带了七八个,每个里面装的都是不同的香料,那味……怪不得老闻了都要打嚏。
李玺还觉得,叮叮当当地拨动着,朝魏禹显摆,“这颗是祖母赏我的,这颗是我自己画了样叫银楼打的,这几颗都是三输给我的,她是常赌常输,输完不服气还要赌。”
魏禹难得起了好奇心,问:“为何这么多?”
“因为呀,这是我心仪之人喜的件,我希望他有一天可以看到,向我讨要。”
许是此时的气氛正合适,许是魏禹离自己的生活圈很远,不怕他密,李玺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说了来。
魏禹怔了一瞬,垂眸瞧着小福王脸上略显失落,又带着隐隐期盼的神,不由动容。
原来,这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小金虫,也有求而不得的人,也有这般让他珍视的存在。
李玺左右瞅瞅,确定这里没人认识他,放心地打开了话匣:“我和他很早就认识了,他帮过我。那年我只有六岁吧,摔坏了母亲心的三彩陶俑,独自跑去东市想买一个,结果上的钱被偷了,还迷了路,坊门关了也没走去……”
那个混的夜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李玺已经不大记得清了,唯一清晰的就是抱在他腰间的那只手,虽然带着少年人的清瘦稚,却温有力。
“他把我带回他住的地方,是一家书院,屋里好多草纸,写满了字,满屋墨臭味,床也很小……”
他却睡得很踏实。
还把“救命恩人”的晚饭吃掉了,让他没有晚饭可吃——其实只是两个蒸饼一碟咸菜。
那是李玺吃过的最好吃的咸菜!
魏禹侧耳听着,莫名觉得李玺的描述似曾相识……不会这么巧吧?
他问:“你说的这个人,后来可曾见过?”
“当然见过。”李玺看傻似的白了他一,“不然我怎会心仪于他?”
魏禹其实想再问一句,那人是谁,又觉得不合适。既然能得福王心仪,必然是位女。
安城这么大,夜半迷路的孩童多的是,这样的故事每天都在发生。
是他想多了。
提到心上人,骄傲的小福王仿佛卸掉上的金壳壳,整个人变得乎乎。
向来冷心冷的魏少卿,鬼使神差地安:“你的香……会送去的。”
李玺灿然一笑,“看在你这么祝福我的份上,就先送你一个好了,也是谢你今日帮我阿解围。”
说着,大方地把那个最大的揪来,举到他面前,“不许说不要,你若不要,就说明方才的话是在敷衍我。”
拒绝的话就这么梗在了间。
魏禹无奈一笑,只得接过。
李玺却把手收了回去,亲手帮他系上,一边系还一边叽叽咕咕地叮嘱:“这颗银球个大,孔隙多,适合放松柏檀香之类,可别放那些草草的,反倒俗了,和你的气度也不搭。”
魏禹低,看到他乎乎的脑瓜,几缕发丝从冠冒来,调地打着小卷儿。
他轻轻地应了声:“好。”
第7章 很好哄
大业幅员辽阔,国力盛,帝都安云集了各国商人、无数奇珍异宝。
魏禹带着李玺逛街,两个人都了见识。
从前李玺想买什么,都是安各大名楼的事们送到福王府任他挑,从没像现在这样一步一摊地逛过。
街上很多人,各货品琳琅满目,李玺睛都不知往哪里瞅了,觉得什么都好玩,什么都想买。
魏禹也了见识,原来真有人买东西价钱都不问,一买买一打!
“魏少卿,你看这个三彩陶俑,跟当年我打碎的那个好像!”
“店家,包三、不,都包起来吧,回去慢慢分。”
李玺冲魏禹笑笑,模样还无奈,“送了母亲也要送祖母,三、二也要有,大虽然不在京城,也得给她备一个,不然回来要生气的。”
魏禹比他更无奈。
他真的想提醒一,东西不是这样买的,价钱总得讲一讲。然而教养又让他把话吞了回去,两个人还没熟到可以涉私事的程度。
转,李玺又看上了一个琉璃盏,摊贩是安音,却大特,说这东西是他从波斯带回来的,专供王使用,还编了个公主王而不得的凄故事。
当然,价钱也很“凄”。
李玺二话不说,就要买。
魏禹终于忍不住了。
这小贩明显就是把他当成冤大,要坑他!
就在李玺伸小金爪爪“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的时候,旁边伸来一只修的手,将他拦住。
李玺指尖一颤。
他可是喜男人的!
魏少卿这是在勾引他吗?
结果,魏禹本没看他,而是用冷冷的目光盯住小贩,:“这价钱不合适,店家还是报个实价吧。”
小贩看了他上的官服,不仅没忌惮,还认定了他们就是不懂行的冤大,态度虽恭谨,话却说得油:“官爷也听到了,这件极其难得,不敢说是安城一份吧,也差不多了。您想想,咱们大价钱从波斯淘来,人骆驼都要吃喝,搞不好还会死个把人……”
李玺知这其有夸张的成分,但还是不忍心,悄悄扯扯魏禹的袖,“算了,他说多少就是多少吧,咱也不差钱。”
魏禹偏,“你闭嘴。”
李玺惊奇,“你凶我?”
魏禹黑的眸漫上几许无奈,圆的指尖抚在眉梢了,刚好压在那颗小痣上。
李玺咽了咽,成功被他的说服,“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魏禹角勾起一丝笑意,又很快隐去,将李玺往后一护,冲小贩:“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报价。”
小贩着,持:“就是这个价,客不能仗着是官,就欺压咱们小小的商人。”
魏禹冷笑一声,气场全开,“这琉璃盏质地不透,泽不纯,气泡尤多,波斯王破落了吗,用这样的杯盏?”
小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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